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國公,竟然說出了這樣一段話,給出了一種新解,讓有些人開始深思。
讓更多人開始深思的,卻是神皇陛下與井九的關係。
今日青山內亂,局面異常複雜,結果朝歌城還是給予了井九毫不動搖的支援,為什麼?
朝歌城乃至整個景氏皇朝,過往六百年裡,看著始終都處於中州派的影響力之下。直到最近這幾十年,局面忽然發生了突然的變化,首先便是在皇位繼承一事上,中州派支援的景辛連連敗退,最終青山宗支援的景堯成功地被立為太子。
整個修行界都很清楚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是因為誰。
最關鍵的人物就是井九。
無數道視線落在了中州派所在的雲臺上。
中州派與青山宗對峙多年,自然樂見其亂,白真人肯定不會同意元騎鯨放井九離開。崑崙派與青山宗有仇,更是恨不得他們自相殘殺,別的北方宗派也唯中州派馬首是瞻。難道說這場青山內亂最終會成為朝天大陸修行界的又一次大戰?
白早抬起頭來,望向母親的側臉,想要判斷出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那層雲霧依然籠罩在那張臉上,她就算是親生女兒也無法看穿。
白真人當然希望青山內亂,但她知道至少今天不可能。
如果她今天沒有親自前來,說不定倒還有幾分可能。
這樣的結局已經讓她很滿意。
青山內部的那道裂縫已經越來越深,終有一天會變成天塹,讓兩邊再也無法相通。
這便是青山衰落的開始。
霧島老祖南趨在西海時說的那句話,當時誰能想到會應在井九的身上?
……
……
果不其然。
當所有視線落在白真人的身上時,天光峰頂的那些飛劍忽然都悄無聲息地收了回去。
不管青山內部爭執的再如何厲害,不管井九是不是劍妖,面對中州派的壓力,青山弟子們都有天生的自覺。
元騎鯨深深看了一眼方景天。
方景天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無法再要求更多,能把那個劍妖逐出青山,已經算是勝利,只是……那兩樣東西怎麼辦?
墨池長老嘆了口氣,把昏迷中的白如鏡交給弟子,走到人群外,看著井九說道:“承……承天……劍還煩請留下。”
像青山裡絕大多數的長老弟子一樣,墨池這時候也認為井九就是那隻劍妖,只是在他看來井九可能自己都沒想明白。他對井九沒有任何惡感,只是剛才井九對方景天說他留不住自己,最後還是要問承天劍……
方景天自然不便再問,他只好出來問這一聲。
顧清轉身望著,平靜而溫和說道:“墨池長老,師父只是暫時出山休養一段時間。”
這句話沒有完全說盡,但意思非常清楚。
元騎鯨的原話就是讓井九離山休養,不代表井九不再是青山掌門。
既然如此,承天劍與冥皇之璽他當然不用交出來。
墨池怔了怔,心想倒也有幾分道理,又嘆了口氣,便退了回去。
顧清轉身把宇宙鋒遞給了井九。
趙臘月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