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南山、顧寒等人更是非常清楚井九為何要這麼做。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柳十歲的事情。
是的,那年井九便想好了,只要進了破海境,便要把白如鏡打一頓。
一念及此,顧寒的身體有些微寒,尤思落等幾名弟子的心情也有些糾結。
天光峰、兩忘峰與神末峰的關係向來不怎麼好,掌門如此記仇,以後可怎麼辦?
卓如歲看著井九,眼神有些複雜。
他沒有替白如鏡求情,也不用擔心井九記仇,在青天鑑幻境裡,他可是幫井九殺了好些人。
井九很熟悉他此時的眼神。
這種眼神裡帶著些嚮往,帶著些羨慕,帶著些無奈。
六百多年前,他跟著師兄殺完那些師伯師叔後,柳詞與元騎鯨看著他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想著元騎鯨,元騎鯨的劍便到了。
天光峰頂的野草覆上了一層淺淺的霜。
微雪裡,三尺劍裡傳出元騎鯨的聲音。
“白如鏡對掌門不敬,入劍獄反省三年。”
這個懲處不輕,但想著修道者動輒數百年的壽元,也算不上太重。
井九沒有說話。
片刻後,三尺劍裡元騎鯨的聲音再次響起:“掌門覺得如何?”
所有人都望向了井九。
井九嗯了一聲。
……
……
白如鏡被上德峰的執事弟子帶走了,想來就算被關在劍獄裡,也不會住在太糟糕的囚室,簡如雲還可以給他做個伴。
廣元真人也真的走了,夜空裡劍光閃動,人們消失在各座峰裡。
過南山站在廬前,想著先前被打斷的事務稟報,心想還要繼續嗎?
就在他準備繼續的時候,南忘又走了過來,對井九說道:“有事問你。”
那些天光峰弟子再次緊張起來,心想清容峰主居然不稱掌門,以掌門小氣記仇的性子,不會又出事吧?
井九想都沒想這些,說道:“何事?”
柳詞在的時候,南忘也很少叫他掌門,喊聲師兄就算很尊重了。
南忘沉默了會兒,忽然說道:“不是大事,把阿大借我用用。”
說完這句話,也不待井九同意,她伸手便把阿大抓了起來,踏上錦瑟劍向清容峰去。
阿大被她抱在懷裡,從肩上探出頭來,一臉無辜地看著井九。
井九知道它這時候很緊張,想了想還是沒管,用眼神示意我很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負我。
星光照耀著錦瑟劍,折射出無數道若有若無的劍弦,不時彎曲縮起,看著就像一個個問號。
連續被打斷兩次,過南山也斷了想法,簡單介紹了一下天光峰的情況,便請井九示下。
這次井九沒有直接喊散會,視線在天光峰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墨池的臉上,說道:“你太老實了,不行。”
墨池長老連連點頭,心想新的掌門大人還很瞭解我嘛。
井九又看了看卓如歲,搖了搖頭。
卓如歲不服,嚷道:“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