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是喜事,但如果同時有兩家來提親,那就會變成壞事。
就像不請自來的客人,往往都是惡客,比如鹿國公、卓如歲還有顧清。
這種情形下,提親流程自然只能草草結束,賓客們被請出相府,就連詹國公與世子也羞辱地離開了相府。
卓如歲說得很清楚,既然一茅齋已經拒絕了這門婚事,你們還留下來做什麼?
看熱鬧嗎?
青山宗是耍猴戲的嗎?
想死嗎?
嗯?
白千軍卻留了下來,不管卓如歲如何冷嘲熱諷,他眼觀鼻、鼻觀心,坐在椅子上就是不挪身,誰也拿他沒辦法。
作為鹿國公的親生兒子,岑相爺的小女婿,鹿鳴責無旁貸地擔負起了倒茶的責任。
茶水倒入碗中,發出清冷的聲音,襯得書房更加安靜。
整座宰相府,這時候都沒有人敢發出聲音,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就像白千軍一樣,所有人都想知道井九這時候在與布秋霄談什麼,不安地等待著這場談話的結果。
顧清接過茶杯,對鹿鳴道了一聲謝,捧在手裡,走到窗邊望向遠方。
遠方不知是哪裡,因為他不知道師父與布秋霄齋主談話約在哪裡。
他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師父與布秋霄有約,自己事先的那些雞賊準備自然多餘。
他不覺得遺憾或者說浪費,反而鬆了口氣,又有些擔心師父那邊。
想要改變一茅齋書生的想法,真是朝天大陸最困難的事情。
師父究竟準備怎麼做呢?
……
……
穿過湖畔的樹林,來到那座舊庵堂前,井九停下腳步。布秋霄也走了過來,站到他的身邊。
如果有人看到這幕畫面,一定會覺得很奇怪,或者說不協調。布秋霄的境界實力不如柳白談元禪子等人,但地位太高,就算井九是景陽真人的再世弟子,去一茅齋拜訪布秋霄應該會給個面子見見,但怎麼會專程應約來見?
井九說道:“天近人應該比你老很多,但西海劍派很新。”
舊梅園是當年第一次梅會召開的地方,那時候世間還沒有西海劍派,他這句話裡隱藏著很多意思。
布秋霄走到他身邊,說道:“居然拿梅會相比,你覺得這次見面有這麼重要?”
井九說道:“那年的梅會決定的是人間的格局,這次我們見面決定的也是人間的格局,並無本質區別。”
神皇的人選,當然會影響到人間的格局,雖然現在遠不像當年那般局勢緊張。
布秋霄沉默了會兒,說道:“你覺得自己有資格代表青山?”
一般而言,井九不會回答這種無聊而愚蠢的問題——如果你覺得我沒資格代表青山,那你來見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