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國公離開是要急著把新發現的線索稟告神皇。
渡海僧暫停審案,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
事情牽涉到中州派與景辛皇子,那麼接下來應該怎麼審已經不再是場間這些人能夠決定的事情。
太常寺與清天司的官員還有各宗派代表紛紛離開太常寺。
大澤等派有些幸災樂禍,崑崙等派有些擔心,更多的小宗派則是恨不得今天沒有出現過。
張遺愛自然無法離開,被帶進了太常寺的一間廂房。
渡海僧坐在門外的蒲團上,這便是親自看守的意思。
看著窗外透進的天光,張遺愛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離開雲夢山已經多年,山裡的風景與人物已經變得有些陌生,相較之下,朝歌城裡的人和事他更加熟悉,他也更熟悉自己清天司指揮使的身份,而非別的。
廂房窗戶上還沒有乾透的桐漆的味道,他也很熟悉。
太常寺所有建築都是在廢墟上面重新修建,他親自監工,只用七天時間便完成了。
廂房門被推開,越千門走了進來。
張遺愛有些意外,對方來見自己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渡海僧為何沒有攔著?
“大師願意給中州派顏面,同意我來勸你說出事情真相。”
越千門看著他說道,眼神寒冷至極。
他想表達的意思自然與說出來的完全不同。
張遺愛面無表情說道:“師兄究竟想說什麼?”
越千門眼神更冷,無聲說道:“你瘋了嗎?怎麼能把皇子府牽連進來?”
“我在朝歌城裡好好做著自己的官,你們卻讓我不停為你們做事……”
張遺愛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後來更是要讓我幫你們往鎮魔獄裡送人,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處境?”
他一開口,越千門的臉色便變得極為難看,眼神微寒,示意他趕緊閉嘴。
張遺愛卻沒有停下的意思,說道:“你們往鎮魔獄裡送的人惹出了這麼大的事,難道還指望我一個人揹著?”
越千門再也忍不住了,微怒喝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張遺愛看著他的眼睛,平靜說道:“如果龍神之死與那人有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越千門推門而出,看了眼蒲團上的渡海僧,知道對方全部都聽到了,含怒而去。
渡海僧緩緩睜開眼睛,說道:“我會把這些都記下來。”
張遺愛走到門前,掀起前襟坐在門檻上,說道:“辛苦大師。”
……
……
當天夜裡,剛剛平靜下來的朝歌城再次迎來一場動亂。
神衛軍鐵騎的蹄聲如雷般迴盪在城裡,街面震動不安,彷彿鎮魔獄再次出事。
清天司燈火通明,官員們整夜未眠,整理著檔案,開始自查。
官員們查到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了某個地方,於是數百神衛軍鐵騎直接包圍了那個地方。
景辛皇子府。
……
……
太常寺昨夜清靜如常,在晨光裡迎來看似平常無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