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臘月知道南忘不喜歡自己。
準確來說,最開始的時候南忘很喜歡她,在承劍大會的時候甚至想要親自收她為徒。
但當她選擇承劍神末峰後,南忘對她的態度便完全改變了。
青山裡很多人都知道,南忘不喜歡景陽真人,對他毫無敬意,提起他時向來直呼其名,從來不會稱他一聲小師叔。
趙臘月現在是神末峰主,雖然境界修為較諸南忘要差的非常遠,輩份地位卻不稍低。
以她的性情,既然南忘不喜歡神末峰,她自然也不會喜歡對方。
聽著這兩句對話,過冬覺得很有趣,又不知想到什麼,唇角微翹,露出一抹笑容。
南忘有些不悅,轉身望向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過冬平靜說道:“我師妹莫惜以我之名約臘月峰主出來相見,與人勾結設局殺她。”
她用很簡單的一句話便說明了整個情況,因為這本來就是非常簡單的一場殺局。但在修道者的世界裡,簡單往往意味著直接,直接才是真正的兇險,因為只有真正的強者才有資格直接,那是要比陰謀更可怕無數倍的存在。
今天如果不是過冬及時趕到,趙臘月真有可能會被那個黑衣人殺死,除非她還有什麼隱藏手段。
問題在於,既然莫惜是用過冬的名義把趙臘月騙到這裡,自然不會對她說,那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裡?
南忘盯著她,數十名青山弟子也在盯著她。
么松杉等數名來自兩忘峰的弟子,垂在身側的雙手更是已經暗自捏好了劍訣,隨時準備出劍。
在數十道如劍般的鋒利目光注視下,過冬的神情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樣平靜。
“因為我看出莫惜有問題,問了數句,得到答案便趕了過來,來不及通知你們。”
換成別的人,這個解釋沒有任何說服力。
——你怎麼看出自己的師妹有問題,又憑何只問了數句便讓對方交待?要知道這可是極大的罪名。
但說話的人是過冬,所以這番話很有說服力。
水月庵最擅長兩心通,過冬是連三月的弟子,自然深諳此道。
南忘盯著她的眼睛,還是沒有說話。
過冬明白她的意思,說道:“庵裡自然會給出交待。”
面對青山峰主的威壓,她沒有任何懼意。
……
……
一道金光落在了山谷裡。
溪水變成了一條金鞭。
那道金光並不如何刺眼,帶著些許禪意,更多的卻是厚土之意,給人一種很實在的感覺,就像是數萬道城牆。
一個身形矮胖的修道者從金光裡走了出來,身上的衣衫竟也是金黃色的,彷彿金帛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