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打量著自己所在的房間,發現這裡便是被黑衣人將她帶回來後,師父安排她暫住一晚的地方……
也就是說,她在師父房間裡啊!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阮沉醉將被子往上扯了一點,呼吸間全是師父身上的味道。
或許是知道自家師父在身邊,又或許是因為這被子上熟悉的檀香,阮沉醉只覺得很安心,連帶著肩膀處的痛意都輕了許多。
漸漸的,她又睡了過去……
阮沉醉剛睡著,楚行夜便睜開了雙眼,他右手輕撫著她的臉,見她睡得沉,不由得笑了笑,說道:“睡了也好,這樣就沒有那麼痛了,以後,為師都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傷了她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
“跪下。”
靈溪宮中,一位身著紫色華衣的婦人,冷聲對下方站著的女子說道。
女子聞言似是被嚇了一跳,隨即“撲通”一聲的跪倒在地,卻很是不服氣的說道:“母妃,裳兒不服,裳兒不知錯在何處?”
被楚霓裳喚作“母妃”之人,便是東潯少有人不知的月貴妃。
她來自靈脩世家的宮家,名千月,曾以一舞驚天下,受皇上寵愛,賜“月”字,封貴妃,而宮家也因此一躍成了世家之首。
宮千月冷冷道:“錯在何處?不敬百姓,隨意傷人,擅自約鬥,不思悔改……這些都是你的錯。”
“就那些賤民?母妃,您要為了那些賤民懲罰於我嗎?”
她是公主,她的皇兄更有最大機率會成為東潯太子,如此情況下,她打殺幾個賤民又怎麼了?更何況,又不是她動的手……
若真鬧出了人命,找馬車和那匹馬啊,她又不是故意要他們命。
宮千月看著底下跪著的楚霓裳,只覺得心裡有些發涼。
這還是她的女兒嗎?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宮千月問道:“被你傷的那位姑娘如何了?”
她雖然在宮中,但該知道的都清楚知道……
“那賤民……”
楚霓裳話剛出口,就看到自家母妃朝她掃過來的目光,被她眼中的冷意所驚,楚霓裳連忙換了對阮沉醉的稱呼。
“那姑娘與我約鬥,雖然最後是她僥倖贏了,但我也沒讓她佔著便宜。”
不過,將阮沉醉肩膀重傷一事,她卻是怎麼都不敢提了。
自家母妃天生胳膊肘往外拐,若是被她知道,然後拉著她去跟那賤民道歉,屆時她必然顏面掃地。
可惜不知道那人是誰,不然……
想到之前被她當著那麼多人羞辱,楚霓裳只覺得心裡恨極——
若是讓她知道那賤民是誰,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的,雖然脾氣一點不像她,但她心中所想,她卻能一下子讀懂。
只見她先是端起一杯茶,在輕輕吹了幾下後,才淺飲一口,隨即不急不慢的放下茶杯,對楚霓裳說道:
“你這次錯誤不小,但母妃畢竟是你母妃,所以,我也就不把你交給你父皇了。
你也知道,你父皇最是討厭仗勢欺人之人,你自己在這裡跪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就什麼時候站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