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所長,最近又有新的案例嗎?”寧濤問了一句。
張忠樹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是負責看守所,不是警察局,要不我幫你問問?”
“好的,謝謝。”寧濤客氣了一句。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拘押韓創業的單獨囚室門前,韓創業蜷縮在鐵架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棉被。床前放著一雙解放鞋,髒兮兮的。地上有嘔吐物,土豆和肥肉什麼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寧濤喚醒了眼睛的望術狀態,隔著柵欄給韓創業診斷了一下。韓創業的先天氣場轉眼就浮現了出來,正常人的先天氣場五顏六色,色澤明亮鮮明,可他的先天氣場卻是黯然無光,顏色模糊,給人一種混亂而又虛弱的感覺。對應靈魂的部分一團灰黑,那是韓信的鬼魂,可即便這過去之魂,它也虛弱得很。
一眼的診斷,不管那躺在床上的人是韓創業也好,大將軍韓信也好,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就要死了。
張忠樹開啟了囚室的門,他似乎想讓寧濤進去,可看到地上的嘔吐物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要不我讓人過來打掃一下吧。”
寧濤說道:“不用了,張所長,他就要死了。”
張忠樹嘆了一口氣:“如果是正常的囚犯,這種情況我們會轉移到醫院,要是病人病危治療也沒有作用的話,我們會通知囚犯的家人將人接回去。可他是一個特殊的囚犯,我不敢擅自做主,我致電問過張科長,他說請你和江警司決定。現在人都這樣了,你看怎麼處理?”
張澤山現在學乖了,這個情況一點都不意外。寧濤能讓他跳一次樓,就能讓他跳第二次樓。
寧濤想了一下:“把他送回他的家裡吧,他就要死了,在家裡斷氣也算是落葉歸根,死在這裡也不是回事。到了他家,我再問
他要跟我說什麼話,張所長你看這樣好不好?”
“好,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安排車,送他回家。”張忠樹巴不得送走韓創業,隨即便去安排駕駛員和車輛了。
寧濤這才進了囚室,來到韓創業的身邊,抓住他的手,往他的身體之中注入了一點靈力。
幾秒鐘之後躺在鐵架床上的韓創業忽然醒了過來,直盯盯地看著寧濤,那眼神有點詭異。
寧濤說道:“大將軍,你還記得我嗎?”
韓創業的嘴唇動了動,發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我……要回家……我要看看我的老母親……她想要一件新的羽絨服,她說穿著暖和,我答應……過年給她買的……”
寧濤心中一片驚訝,大將軍韓信肯定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是韓創業“回來”了。可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大將軍韓信的鬼魂明明還在他的身上,剛才他給韓創業診斷的時候也看見了韓信的鬼魂,難不成韓信自動將大腦的控制權還給了韓創業?
就在這時張忠樹返回,還帶來了兩個獄警,他沒有進囚室,兩個獄警進了囚室,他站在門外說道:“江同志,人和車我都安排好了,他們會將韓創業帶上車,你可以同乘一輛車。”
“那好,我們走吧。”寧濤說。
他本來有些話想問韓創業的,可當著張忠樹和兩個獄警的面不便說出來,也就放棄了。
稍後一輛囚車離開看守所,順著一條馬路往前行駛。過春節,人們都愛在風景區裡扎堆,街道上空蕩蕩的,幾乎看不見開著門的店鋪。
“羽絨服……”韓創業的嘴裡一直唸叨著這句話。
寧濤也犯愁了,要是平時別說是一件羽絨服,就是十件他也能為韓創業買來,可現在大街上關門閉戶的他到哪裡去買羽絨服?
其實,不滿足韓創業這個願望也沒什麼,可看到韓創業心心念念想要給母親買一件羽絨服,這甚至是他最後的遺願,他心裡就不忍心,想幫幫這個可憐的人。
馬路邊上走著一個牽著泰迪的女人,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羽絨服。
寧濤心中一動,跟著說道:“同志,請停一下車。”
駕駛囚車的獄警將車子停了下來,寧濤下了車,跑步到了那個牽著泰迪犬的中年女人面前:“大姐,我買你的羽絨服,可以嗎?”
中年女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濤,然後迸出了一句話來:“你有病啊,大過年的,找罵是不是?”
寧濤也不生氣,客氣地道:“大姐,囚車上有個要死的人,也沒犯什麼罪,就是瘋病。他想給他的母親買一件羽絨服,這是他的最後的心願,這會兒我找不到有賣羽絨服的地方,所以……大姐你能把身上的羽絨服賣給我嗎?你買成多少錢,我十倍給你。”
中年女人移目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囚車,看到了將頭靠在窗戶上奄奄一息的韓創業,那一剎那間她好像被觸動了什麼心絃,二話沒說就將身上的羽絨服拔了下來,塞到了寧濤的手中:“哎喲……真是可憐,這大過年的,我也不要你錢,你把衣服給那人吧。”
寧濤道了謝,拿著羽絨服上了囚車,車子又往前行駛,那個女人站在路邊看著,衝囚車揮手,可一轉眼就不見了。
這世上,願意幫助人的還就是這些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錢不多,可慷慨,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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