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之中的冰還沒有融化,瀑布仍舊處在斷流的狀態。
寧濤站在瀑布的邊沿,居高臨下,一眼便看見了瀑布潭池邊點了一大堆篝火。黑角部落裡的人圍著吆喝著,那聲音怪異卻有著奇怪的韻律,似乎是某種祈禱詞。
在瀑布下面站著一大群部落戰士,高高舉著他們的AK突擊步槍和二戰時期的古老的步槍,剛才的槍聲正是從他們的手中的槍傳出來的。
寧濤出來的時候關閉了戰術手電,他能看見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卻看不見他。畢竟,洞窟的洞口距離地面有上百米的高度,現在也仍然是黑夜。
忽然,一群人抬著一根棒子往篝火邊走來。
寧濤喚醒了眼睛的望術能力,視力瞬間增強,下面的人也變成了一隻只五顏六色的“燈籠”。天空中的光線不曾有一絲增強,可對於他來說旁邊下面卻已經是亮如白晝了。
卻也是這一望,寧濤頓時驚愣當場。
那根被抬往篝火的木棒上綁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範鏵熒。
看見範鏵熒,寧濤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範鏵熒將他、青追和江好帶到了這裡來,雄鷹酋長的病還沒有開治,被太陽神祝福過的彩虹瀑布卻斷流了。另一邊,看守他、青追和江好的守衛也被打昏了。這一連串的事情,雄鷹酋長怪罪到範鏵熒的頭上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砰砰砰!
又有部落戰士對著天開槍,然後有人用夾雜了法語的剛果語吼叫著什麼。
在一群部落戰士的護衛下,雄鷹酋長大步走向了篝火堆。他穿著虎皮褂子,頭上戴著插滿羽毛的帽子,手裡還拿著一根象徵權利的權杖。這行頭,似乎是要主持什麼獻祭的儀式。
“你們要幹什麼?放我下來!”範鏵熒嚷叫著,“雄鷹酋長,我們是朋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雄鷹酋長憤怒地道:“朋友?你帶了三個騙子來這裡,他們闖入了禁地,觸怒了地獄裡的神靈。你睜大眼睛看看,彩虹瀑布都斷流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範鏵熒努力想要說服雄鷹酋長,“我的朋友你冷靜一點,寧醫生會回來的,他不會扔下我不管,他會治好你的病!”
雄鷹酋長怒道:“閉上你的嘴,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相信他能治好我的病,你們觸怒了地獄的神靈,我要燒死你,將你的靈魂當成祭品獻祭給地獄的神靈!”
兩人的對話用的是法語,隔著很遠的距離,寧濤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也聽不清楚。就在雄鷹酋長指揮人將範鏵熒架到篝火上的時候,他放棄了觀察,從小藥箱之中取出精煉駁殼槍。
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射向了冰面,封堵洞口的堅冰頓時被轟開,劇烈的衝擊力下,一大股水頓時從衝了出去。
可是,洞窟裡面的堅冰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這樣做就算是打光所有的精煉子彈也沒用。
不過,寧濤並不是想用這種方式讓瀑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他自身想吸引下面的人注意力。
果然,轟擊聲和水流聲將黑角部落的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可是他們仍然看不見寧濤。
寧濤乾脆將戰術手電開啟,用光束照著自己。
“是他!殺了他!”雄鷹酋長怒吼道。
砰砰砰!
槍聲大作,一顆顆子彈呼嘯著飛向了寧濤。
寧濤轉過了身去,還拉上了兜帽,就在那一剎那間身邊的石壁上火星四濺,一顆顆落空的子彈擊中石壁又彈射到別的地方。他的身體也有多處被擊中,但有天寶法衣護身,他只是感受到了一點子彈的衝擊力,沒有受傷。
那些部落武裝人員很快就打空了他們的彈夾,忙著更換彈夾。
寧濤轉身,用戰術手電照著雄鷹酋長所在的方向,用英語振聲說道:“立刻放了我的朋友,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還可以治好你的病。但你如果你傷害我的朋友,我會殺了你!”
下面傳來了雄鷹酋長的聲音:“你先下來!你下來,我就放了你的朋友!”
好幾支電筒的光束照了過來,其中有功率比較大的蓄電池式電筒,瀑布下的懸崖頓時被照亮。站在洞窟口子上的寧濤也被照亮了,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龐,但至少能看見他的身體。
寧濤收起戰術手電,取出採藥繩抓在手中,然後縱身往懸崖下的潭池一躍。
懸崖下,一片驚呼的聲音。
百米的高度縱身一躍,這和自殺有什麼區別?
卻就在幾百個黑角部落的土著以為幾秒鐘後寧濤就會掉在地上,摔得面目全非的時候。急速下墜中的寧濤一揮手,採藥繩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一端扎豆腐一般扎進了巖壁之中。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身體一蕩,擺脫直線下墜的軌跡,嗖一下就飛向了石灘地上的那堆篝火。
採藥繩從巖壁之中拔了出來,長度迴歸正常。
轉眼間寧濤就到了雄鷹酋長的頭頂上空,虛空踏一步,他的身體詭異地停頓一下,然後輕飄飄地落在了雄鷹酋長的身邊。
一地下巴。
雄鷹酋長瞪大了眼睛看著寧濤,那一雙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之中凸出來了。
寧濤說道:“現在,放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