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徒拎著飯盒進入臥房,孟珊姐她們圍坐在桌前嗑瓜子吃,懶散嬌慵額美態勝過庸脂俗粉千百倍,只是芳姐在其中顯得沒有特別的出眾而已。
芳姐接過飯盒層層開啟擺在桌上,對謝徒安頓道:“你去淨過手再吃吧,免得染著疫病。”
梳妝檯邊有淨手的水盆和皂角,謝徒依言淨過手,落座在月柳溪身旁抓起只白饅頭吃起來,鼻尖嗅著月柳溪身上芬芳,呼吸間神智清明。
“瞄嗚——”
白夜適時的從房梁竄下來,盯著桌面上的吃食也想要些來吃,自知不受待見便十分的溫馴,尾巴學著狗子那般左右擺動。
芳姐將一隻饅頭、幾塊雞腿肉置於牛皮紙上,然後擺在地下推到白夜面前,白夜感激的舔舔芳姐的手大肆開吃,白絨絨的一團活像個毛球。
靈敏看著白夜似乎長大了些,愣愣道:“它長個兒的勁頭蠻生猛的,孟珊,沒發覺它比原先幾天長大一圈麼?”
“有麼?許是毛長長吧,這小東西渾身披毛掛角的也瞧不準……”孟珊性子開朗大方便沒有注意到白夜的變化,將其歸咎於毛髮膨脹的視覺感觸,動物生靈長著渾身的毛的確不容易看出來到底有沒有長個。
月柳溪、芳姐都是後來才見著白夜的,也都沒能知曉白夜到底有沒有長個兒,謝徒反正是覺著白夜抱起來的時候沉重了些,可能靈敏姐說的沒錯,白夜短時間內真的身量拔高了些。
白夜的確是異於尋常家貓野貓,憑藉桌沿一躍就能竄上房梁俯臥,按著這跳躍高度尋常貓力所不能及,落地無聲輕飄飄的類同樹葉,裡面的門道深了去了。
女子天生的對鬼怪陰陽的說法畏懼害怕,靈夢她們與白夜相處些時日也就能摸索出它的脾性,白夜最喜歡的是就是白天睡覺晚上消失,在白天的時候幾乎沒有像貓類有隨地走動的習慣。
月柳溪吃著半碗豆粥,抿抿嘴舔掉嘴角的水澤,饒有興味的看著白夜吃食,叼著饅頭搖頭晃尾的啃,以前從未見過貓能長几條尾巴在身後,種種的特殊樣貌給月柳溪極大的好奇。
“咦?謝徒,你眼睛怎麼又恢復原樣呢?”
孟珊看過謝徒的時候赫然發現謝徒豎立的瞳仁不知道何時又復原了,昨夜還說起來謝徒怪異的樣貌怎麼今早變回了原樣?紫袍道長說過謝徒的容貌沒辦法再變回去,可眼前的情景的確是謝徒恢復原樣,
芳姐難以置信的拉著謝徒胳膊檢視他身上的淤青斑片,淤青沒有像瞳仁那般的恢復原樣,包括謝徒的指甲都還是扭曲鋒刃,銳芒寒閃。
“有麼?我沒覺得啊,看你們的時候視線蠻幽暗的,和我瞳仁豎立的時候感覺一樣呢。”謝徒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的確謝徒看事物的時候依舊的可控視野,凌晨時起夜還能分明的看到屋裡的東西。
芳姐想的倒是比孟珊樂觀些,自我安慰道:“這興許是好事呢,既然瞧著沒那麼怪,我們擔心作甚,只要謝徒身體沒有暗疾隱患就好。”
謝徒身上的青斑活像她在徐府遭受虐待時的情景,那時她亦是渾身淤青每一塊好肉,看到謝徒不由得想起來過往的悲慘,月柳溪歎服:“謝徒這可是古怪得很呢,不痛不癢的夜裡還能看清事物,換個角度想想也是好事嚒。”
夜裡沒有月光照映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正常人想在夜裡看明白東西都費勁,謝徒因禍得福能在漆黑的夜裡依舊看清楚周圍的事物,月柳溪看來這反而沒有妖物同化的詭異,更像是良性的奇異功能似的。
“紫袍道長曾給謝徒安排姻親,你們說謝徒日後以這般面貌去接親,人家姑娘會接納謝徒的怪異麼?”靈敏常有些女兒家的心思想法,謝徒已經註定沒有飄逸瀟灑的形貌,日後在外人面前落了下乘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