黜置使團、虎豹營、潛入徐家再三偷盜的高人、暗殺月柳溪接連出現的亂子,徐家內部褚玉同表弟高長庚發覺端倪,兩人雖說簡單的商議過,但到底是褚玉更能把握人心長短,將這些年在徐家所得均換成便宜攜帶的銀票。
徐家繁榮眼看著要到盡頭,褚玉身為徐家兒媳未免會遭遇朝廷判罪波及,婦道人家還好點,但即使發配為奴,充沒家產也是褚玉不樂意瞧見的,因此前後褚玉將能把握的財物收斂起來,甚至是反過來從高長庚那邊騙過來許多,凱子都是背鍋的倒黴鬼,褚玉從沒將其放在眼裡,如今年方二五,正適合待徐家落敗改嫁良家。
徐工那邊多年來的夫妻感情淡泊,相敬如賓的更多是熟悉難分的雜感,褚玉預備好一切就等著徐家是否會給抄沒,若是沒有,不妨就此改過自新過日子,抄沒了,她藉著徐家的密道逃離後還能過著富足有餘的日子,加著本身姿容過得去,便是改嫁也能尋著好人家做正妻,總而言之,徐家這便焦頭爛額的事務對褚玉來說沒甚擔憂。
高長庚那倒黴凱子已然給褚玉打發離開,胡掰瞎扯的許諾,山盟海誓騙著,高長庚就暫離了徐府去幷州說是要安置處院落以便日後私會居住,褚玉本身都清楚高長庚想要藉著這由頭榨乾她錢財,故而沒再復舊情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等著徐家的訊息。
這天正逢陰雨,陰沉沉的幾欲暴雨傾盆,謝徒咯吱窩夾著把油紙傘,肩上挎著布包,懷裡邊抱著如今五尾的白夜,急匆匆的往徐宅後牆趕去。
徐宅後牆那邊的狗洞早已經勘測明白,因為是狗洞的緣故,沒法順利透過時狗子就會刨坑擴張,左右連著上邊都是磚砌的院牆,謝徒刨開虛土就這麼渾身一縮擠了進去。
徐宅裡邊緊挨著是花園,狗洞的位置是花園盡頭,謝徒將油紙傘藏在牆根的草中,偷偷摸摸的帶著白夜往裡邊摸去。
“阿明,你說徐宅這樣的權貴,怎麼說不景氣就真的廢了呢?”
“嗨,誰知道啊,聽說皇城來的黜置使團盯著徐家久了,咱們吶,趁早的琢磨日後的事吧……”
“嗯,只好這般了。”
謝徒緊張的趴在草叢中瞄著聲音那邊,似乎是徐宅的護院與侍女談情說愛,涼亭美景,四周花飛蝶舞的好生融洽。
落到謝徒耳朵里正和著今日坊間傳聞的,徐家可能要給皇城來的官兵抓,如何的抓也沒準氣兒,眼前的都是閒雜散人,謝徒注意著情況,緩緩的挪動避開護院侍女的視線。
月柳溪雖說在徐家那段時日是給囚禁著,可至少能說出來徐宅前院後院的位置,其實都是一般府邸的佈局,但凡明白風水走向的必然清楚,謝徒按著月柳溪說的偷偷摸摸行動,光出後花園硬生生的耗著一個時辰。
越過後花園緊鄰著徐宅內院女眷住所,謝徒邊走邊停邊躲,藉著走廊樑柱,門洞房間,因為身形低矮輕巧,沒引起半點注意。
白夜大貓一隻極其容易行動,無聊的蹲在屋頂瞪著謝徒走走停停,想著謝徒雖然胸無大志些,至少膽色過人,紫袍老道沒給好的輕身法門,要是謝徒身法精妙些便能免去這小心翼翼了。
內院空無一人,偶有侍女路過,院裡擺著的花壇是謝徒輾轉觀察的掩護物,近一個半時辰的小心,謝徒不禁累的兩腿打顫,想起來舒服在靈敏姐被窩裡多好,苦著臉卻也只得按照原先的想法接著走。
“老天爺爺、師父、師兄、句大哥、芳姐、柳溪姐、孟珊姐、靈敏姐、朱夢雅、朱奶奶、芮楚、趙芸鬱、小白白、石像鬼……你們都要保佑我啊,奶奶的,早知道這麼坑,就該老實待家裡的……”
謝徒心裡邊將能想到的人都想一遍,抬頭看看屋簷邊蹲著的白夜,心裡略安定,但仍舊耐不住乏累,緊繃著已經在這花壇處蹲了兩炷香的功夫,只是沒發覺內院這般人多,每每下定決心要行動時就遇著人,退回來,再準備,如此這般,急的謝徒滿頭大汗。
又蹲著會兒,謝徒躲過一侍女的視線,咬著牙狠下心來疾步往內院一清冷的房間奔去,撲進去連忙關門,靠著門板都能聽著本身心跳。
“小白白……娘咧,小白白還沒進來……”
謝徒緩了口氣才想起來現今心裡邊支柱的白夜還在外邊,打量著身處的屋子,似乎是徐府的廚房,牆壁掛著乾巴鹹魚,切菜的墊板木墩,菜刀都能證實。
剛沾著唾沫點破窗戶紙,身後輕輕的響動,轉身卻是白夜站在窗戶邊,廚房窗戶兩邊通透,一邊對著徐宅內院,另一邊則是徐宅守備森嚴的外院,亦是徐家議事待客的地方。
謝徒過去撫著白夜脊背籌措,喃喃道:“可算是糟了,徐家裡邊貌似有武力不俗的高手,我這樣進來,虧得花費功夫長,夜裡下雨,那可就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