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繼續下著,露天的漁船裡已經裝了不少的水,兩人在前,一人在後,一時間默然無語,在大雨下在波濤洶湧的海上險之又險的迎風前行著。
身後短暫的無聲,即便屈謹言不用眼睛去看,大抵也能猜到那李墓那咬牙切齒陰沉到極點的模樣。
想必這個時候他正在心中抉擇,自不願意就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而不甘的被牽著鼻子走,輕易的就喪失了主動權,這無疑對他很不利且陷入被動中。
可另一方面,牽涉到他的生命安全,如果再像之前那樣,強勢的壓迫他的話,也會怕激怒自己真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到時候可就真的涼涼了。他不敢賭,同時也在權衡接下來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
屈謹言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場心理博弈,要想從中獲得主動權勝出,關鍵點便在於誰比誰沉不住氣,誰更在意自己的生死。
至於其手中的林懷柔,已經算不上是所謂的籌碼了,也沒有說服力,此時一條船上,一損俱損!
“你不用再跟我說那些嚇唬人的話了,沒用的,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形勢,也別妄想著把我當傻子,現在船在我手裡,等同於你的命也在我的手上,希望你能重視這一點。”
“你就不怕我殺了她?”
相比於屈謹言的侃侃而談,李墓明顯有些沉不住氣,雙眼微眯,目露狠色,如果可以,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上這小子一刀。
屈謹言依舊從容不迫,一聲淡笑,“呵,現在在這小小的漁船上,我認為只有我這一條命。只要我不想活了,你只是無足輕重的陪葬品,這隻在我的一念之間,你大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翻了這條小船。”
“你這是在找死!”
“你也可以先殺了我,當然前提你要會開船,這樣的話你手裡威脅警方的籌碼就沒法控制了,要是到時候警方再追上來,估計會直接把你打成篩子吧。”
“你想怎麼樣?”
不得已,李墓只能妥協,他發現,不論他怎麼換位思考,都會被這個年輕男子一語微中。好似設身處地的替他在著想,說的也盡是目前對他最有利的話,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而他也只能順著這條路走下去,被他吃的死死的,關鍵是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在理。
“這就對了嘛,現在的我們是合作關係,而不是任由你揉捏的麵糰,你能意識到這一點......”
“少廢話,只要你送我安然離開這裡,我李墓對天發誓,絕不做忘恩負義之人,屆時我會一根毫毛不差的讓你們離去,定不會為難你們。”
身後響起了不耐煩的聲音,屈謹言暗自揚了揚嘴角,“對於你的信用我實在不敢恭維,畢竟你失信在前,現在我又該拿什麼去相信你?”
“你不信我,大家無非一死,你信我,不是還有活的可能嗎?”
“呵呵,你倒是很擅長拿捏人性的弱點。”
“不過......”屈謹言緊接著頓了頓,“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吧?我們先暫且不提這個,我希望再此之前,你能先放開我的女朋友,以此表示你的誠意,她被你這麼抓著,我可是會吃醋的。”
聲音落下,李墓再次沉默了,目光陰沉的盯著屈謹言,若有所思。
而前者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適時的響起了聲音:“你難不成還會怕我們倆能對你造成什麼危險不成?我手無縛雞之力,她雖是警察但說到底不過一個女人,怎麼說也不是你的對手吧。”
“哼。”
遲疑片刻,李墓這才悻悻鬆開了身前的林懷柔,“要是你們敢耍花樣,我不介意先殺了你們倆!”
對於他故作姿態的狠話,此時在屈謹言聽來就當是放了一個屁,壓根就沒往心上去。
也沒回頭,察覺到身後緩緩靠過來的身子,他一邊認真的開著船,一邊又同身後的人關心問道:“身體怎麼樣?”
“還好,就是一隻腿有些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