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大一會兒,凌承才用著他滄桑而沙啞的嗓音道:“是,哪怕她恨我!”
穆楚慢慢的享受上了種花的樂趣,翻土,澆水,施肥,看著它們細小的反應,她有一種別樣的成就感。
凌承把她關在這裡,但好在手機還在。她可以上網檢視花是怎麼養的,有時大半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就是顧娜的電話讓穆楚不敢接。戒指沒有了,毀了,總感覺一併毀的還有她對她的情意。
她是個好丫頭,穆楚不能傷害她。
在拒接兩次之後,她也不好意思不接。她以為顧娜會質問她為何不接電話,但是沒有。
“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一接通就是對方關切的聲音。
“沒有,只不過有點忙。”相對於顧娜,她覺得自己很差勁,心虛。
“那就好,嚇死我了,以為你出事了。在哪兒,我來找你,看看你和寶寶。”
“嗯?”
穆楚欲言又止,上回她已經對顧娜很委婉的說了一次,小丫頭不知道是懂還是沒有懂。
“不好意思,戒指我,”穆楚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說這件事情,對方畢竟是個心性單純的女孩兒,“丟了。”
“丟了?丟了就丟了唄,一個戒指而已,沒關係啦。”
“我的意思是,扔了。”此丟非彼丟。
對方很久沒有說話,故意很小心,很小心,好像呼吸重了就會惹的穆楚不高興。
可明明穆楚才是那個該小心翼翼的人。
“戒指是不好看還是你不喜歡啊,為什麼要扔掉呢?”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穆楚一下子心痛不已。
穆楚真的不想傷害顧娜,可是現在到底還是傷害了,她聽的出來顧娜正極力的隱忍者心中的悲傷。
她說她把戒指給扔了,這對於對方來講,是一種很殘忍的褻瀆。
“抱歉!”穆楚也只能說出這句話來,凝噎。
顧娜沉默著,然後默默的掛了電話。
穆楚站在那裡愣了好久,她怕是沒臉見顧娜那丫頭了。
她在花園漫無目的的弄著花草,肚子大了蹲不下去,就只能把花盆放在臺子上。
陰天,有些些的清涼,她一頭的黑髮在空中飄飄蕩著,臉龐早就神遊到了天之外,眼神低惆婉轉,不知在想著什麼。
凌承開車回來的時候,周嚴的車就停在那裡,他靠在車門上,姿態隨意。
凌承原本是沒有打算停的,但想到了什麼,過去,車子擦著他的腳邊,停。
周嚴也沒有避讓,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車會不會軋到他。
凌承開啟車門,下車。
這是第二次兩個人沒有爭鋒相對的站在一起。
一個成熟穩重,一個瀟灑俊朗,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一對,彼此彷彿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又會說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