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木兮帶著劉稚果兩個人一陣瘋跑。當然,他們也沒有亂跑,還是看大街上人哪裡多就往哪裡跑。
眾目睽睽之下,那些官差也不敢強追先皇遺霜。兩“母子”便趁著人群混亂,消失在這些官差的眼前。
那個馬小寶氣得跺腳。
單木兮和劉稚果到了安全的地方這才停下來歇口氣。
想著剛才的情景單木兮還忍不住笑,劉稚果也笑了一下,卻突然捂著胸口:“……痛……孃親……我好痛……”
話沒說完,劉稚果就暈了過去。
“果兒!果兒你怎麼了?”單木兮抱起劉稚果,一陣兵荒馬亂。
不過沒有凌亂多久,單木兮漸漸平靜下來:給先找醫生給果兒看病,但她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
掏出身上所剩不多的錢,單木兮買了一匹馬。所幸她一直是一個愛玩的丫頭,學過幾天馬術,能勉勉強強的騎馬。
……
瀟瑟的漢河客棧。
單木兮抱著還昏迷不醒的劉稚果,風塵僕僕的出現在門口。
不常騎馬,在馬背上顛簸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單木兮才覺得那些所謂日騎八百里的人大概是鋼筋水泥做的。
這才區區一個小時,她已經大腿痠軟,渾身快散架似的。
店家帶著常規的微笑迎了上來:“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住店。”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馬:“麻煩店家幫我把馬喂一下。”
店家應著聲,看了一眼撲在單木兮肩頭劉稚果突然臉色大變:“姑娘,住別處去吧!小店不招呼您!”
“為什麼?”單木兮累得不想折騰了,趕緊可憐巴巴的:“我給你加錢!天色已晚我孩子也病了你就讓我們住下吧。”
“你孩子這是病了嗎?明明已經死了!姑娘你別坑人,我我如果讓你住下……別人還指不定認以為我的店怎麼著呢……”店家一急,連說話都有點犯口吃。
“你胡說八道什麼?”單木兮撫著劉稚果冰涼的小臉:“這孩子只是偶感風寒,你別詛咒他!”
“就算沒死,也離死不遠了……”店家一臉的委屈:“你自己看嘛,他那臉色死灰死灰的,哪裡還像一個活人?而且四肢都已經……僵硬了……”
“我叫你別你不要詛咒他!”單木兮將劉稚果緊緊的抱在懷裡,恨不得一腳踹過去:“我不住你家店就是……”
因為生氣,也因為害怕,她後面的話已經帶著哭腔。
抱著劉稚果牽著馬,單木兮在夜色裡的大街上走著。這才想起,今天一大早在街邊的地攤上吃饅頭,果兒突然說:“孃親,昨夜裡果兒夢魘,夢見有人把我裝進一個大盒子,然後往盒子上面堆土。”
單木兮還跟果兒開玩笑:“小孩子做夢,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屁股沒蓋好!”
劉稚果“哦”了一聲,精神萎糜,口氣裡帶著乞求:“孃親,那我們今天不要急著趕路好不好?城兒好累,想休息一天。”
“這怎麼行?”單木兮告訴劉稚果:“我們得拼命逃跑,離皇城越遠越安全……”
果兒做夢,難道預示著什麼?
不!不會的!
這孩子長著一副福相,不可能是個短命的娃!
現在想想,單木兮真是後悔!
果兒這孩子太懂事,一定是堅持不住了才求她不要太急著趕路的,結果……
真的很後悔!
如果在酒樓裡吃飯的時候,她忍一忍氣,也許就沒有後來的那一堆事情發生,果兒身體本來就不好,一定是在逃跑的時候給累成這樣的。
這樣一想,單木兮覺得自己簡直是罪不可恕。
好容易找到了一家環境特別糟糕,但願意收留他們的客棧。
一進門,想聽到幾個醉漢在打架,院子裡還有幾匹騾子,空氣當中瀰漫著酒味,騾子的糞尿味……
甚至有個滿臉橫肉的醉漢在砸碗,說是今天在賭場輸了錢,晚上要出去幹一票,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