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柔爾目光一掃,就要習慣性略過對方的面容,審視她的禮服式樣和飾品搭配。
可是,她的視線沒能移開,高處懸掛的巨大水晶吊燈上,一根根鯨油蠟燭灑落的光芒帶著夢幻的色彩,照在剛滿18歲的奧黛麗身上,讓她綠寶石般的眼眸、純美難描的臉龐和潤澤似金的長髮如在發光,讓那身晚禮服和各種飾品失去了顏色。
海柔爾一時竟有些恍惚,未能聽到霍爾伯爵在說什麼,直至悠揚的旋律奏響,奧黛麗.霍爾與她的伯爵父親跳起開場舞,才回過神來。
一向驕傲的她,突然有點自卑,認為這樣一位光彩奪目的小姐即使不具備超自然力量,也不會比自己差什麼。
海柔爾抿了下嘴唇,往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吸引,只是感受各不相同。
呼……海柔爾莫名吐了口氣。
這一晚的舞會上,她沒再表現得那麼高傲,但每一分鐘都想離開這裡,返回家中,忙碌自己的事情,以獲得更神奇更強大的力量。
終於,舞會步入尾聲,海柔爾一家與幾位主人告別,走向了門口。
臨出去時,海柔爾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那位奧黛麗小姐正站在舞池的邊緣,帶著淺淡美麗的笑容,向一位位準備離開的賓客致意。
她似乎依舊處在燈光正下方。
…………
生日舞會結束,奧黛麗取掉飾品,換上睡裙,進入了浴室。
看著瀰漫出白霧的水面和放於旁邊的浴袍,奧黛麗沒急著泡澡,先行坐於旁邊,向“愚者”先生祈禱,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過了十來秒,她看見深紅光芒潮水般湧出,淹沒了自己。
灰霧之上,奧黛麗出現在了青銅長桌側面。
這一次,她沒看見籠罩於灰霧中的“愚者”先生,只發現側面有一個古老的“懺悔室”——它是一個半人高的棕色大箱,前後各有一扇門,中間由木板隔斷。
我還以為“世界”先生會請“愚者”先生具現一面牆壁,我和他分在兩側,各自靠牆溝通……現在雖然本質上是一樣的,但懺悔室裡又狹小又黑暗,他真是一點也不考慮女士的感受啊!唔,“世界”先生要是考慮了,我反而會奇怪……奧黛麗一邊浮現出些許笑意,一邊走到“懺悔室”還未合攏的那扇門前,彎腰鑽了進去,雙腿斜跪而坐。
關上木門,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治療病人的奧黛麗突然有點激動。
置身於黑暗的她,因環境和情緒放下了平時遵守的諸多規矩,微揚嘴角,屈起手指,輕敲隔斷木板道:
“喂~‘世界’先生在嗎?”
對面盤坐的克萊恩被“正義”小姐歡快的語氣感染,情緒略有放鬆地說道:
“你可以開始了。”
這一次,他未用灰霧遮掩自己,但變成了格爾曼.斯帕羅的樣子。
確實,“世界”先生的精神狀態不是太好,太緊繃太焦躁……奧黛麗先感應一下,接著使用了“心理醫生”的“安撫”。
柔和的無形的波動蔓延開來,克萊恩頓時有種炎熱夏日早起,吹到清晨涼爽之風的感受,內心的燥熱和煩亂陡然消失。
奧黛麗見“世界”先生明顯有恢復,暗中鬆了口氣,輕聲問道:
“你最近有做噩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