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夜深人靜之時,奧黛麗的臥室內。
金毛大狗蘇茜接收到眼神後,自己開門出去,趴坐在了外面,防止有人打擾。
奧黛麗則從藏東西的各處隱蔽地方分別拿出了“夢境行者”非凡特性、相應的輔助材料和用於調配的器皿——這大部分輔助材料來自白銀城,屬於不多功勳就能換取到的事物,至於報酬,奧黛麗還未支付,因為小“太陽”還沒想好要什麼。
手法嫻熟地調製好了魔藥,看著幽幽暗暗點綴灰白光點的液體,奧黛麗退後一步,交握雙手,抵於嘴鼻前,用古赫密斯語低聲誦唸道: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她的祈禱聲剛有平息,眼前已是出現難以描述具體形態的無數影子。
它們飛快遊走交織,彷彿活躍於大海,而大海的頂端是七道似乎蘊藏著無窮無盡知識的不同顏色淨光。
這七道淨光之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灰白霧氣,灰白霧氣之上,隱約有座巍峨雄偉的宮殿。
這時,宮殿之門開啟,一道金色光芒凝聚出的人影張開十二對赤紅火焰組成的羽翼,飛了下來,降臨至奧黛麗的身前。
那十二對火焰羽翼層層覆蓋,將金髮碧眼的少女包裹在內。
這樣的場景只維持了那麼一兩秒鐘就消失不見,如同幻覺,可奧黛麗每次都有點沉浸於這種神聖崇高的感覺。
她平復了下情緒,誠心誠意感謝起“愚者”先生。
有了“天使之擁”,她就能在夢境裡保持住清醒,想什麼時候醒來就什麼時候醒來,不用擔心會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了。
這也就相當於她已經舉行了“夢境行者”對應的儀式,而且效果肯定比原版更好。
畢竟不是每位“催眠師”都能得到這樣一位隱秘存在眷顧,被特殊的天使擁抱……奧黛麗,加油!奧黛麗在心裡咕噥了兩句,不再猶豫,拿起玻璃瓶,咕嚕喝掉了裡面的魔藥。
那魔藥不像她想象的那樣難喝,有些酸,有些甜,有些苦,有些迷幻,有些刺激,就如同一場肆意放縱的夢境。
奧黛麗還沒來得及感受那魔藥對身體造成的影響,腦海突然恍惚了一下,旋即恢復了清醒。
她看見窗外從黑夜步入了清晨,太陽在天邊升起,染紅了一片。
花園內,一朵朵鮮花隨之盛放,碧綠的青草尖端有晶瑩的露珠微晃。
奧黛麗彷彿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意識漂浮了起來,從俯視的角度看見了一幕幕場景:
她的父親和母親挽著手,行走在花園小徑裡,沐浴著晨曦,輕嗅著芳香;
她的兩個哥哥,希伯特和阿爾弗雷德,消除了隔閡,騎著馬匹,帶著侍從,笑聲不斷地進入郊外的樹林,要比一比誰的狩獵成果更多;
弗薩克、因蒂斯、費內波特等國家的大使或特派代表,在魯恩的索德拉克宮簽訂協議,向全世界宣告戰爭不會發生,天空的陰雲隨之消散;
貝克蘭德的霧霾情況愈發好轉,一家家工廠都透過了鹼業檢察官和“大氣汙染調查委員會”的雙重稽核,並將這樣的標準推廣到了其他國家;
工人們勞動的最高時間和勞動的基本環境都得到了滿足,各個行業發展得越來越好,流浪者的數量降低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程度,王國主導的各種保障計劃則覆蓋了所有人群;
能買得起腳踏車的工人越來越多,大街之上,匯聚的腳踏車就如同一支大軍,於叮叮噹噹的聲音裡駛向不同的地方;
孩子們不用在童年就進入工廠了,他們嬉笑著,打鬧著,跑進一間間窗戶明亮桌椅乾淨的教室,翻開課本,開始認真聽講,他們若是沒有學習,只是因為他們不想,而非沒有條件;
一位位女性不再因性別受到歧視,哪怕只是一位漿洗女工,也能依靠學習,獲得知識,找到更好的工作,她們是記者,是老師,也是警察,軍人,礦工,以及政府僱員,在每一個正規的行業都能看到她們;
各種各樣的機械造物出現於大街小巷內,為民眾們帶來便利和歡快;
黑夜教堂前方的廣場上,白鴿時而飛起時而落下,人們或坐或站或彈奏,盡情地享受著生活……
這就是奧黛麗夢想的未來,野生的非凡者們不用再擔驚受怕,只要接受定期的身體狀況檢查、精神狀態評估,就能行走於陽光下,用自己的非凡能力合法地賺取金錢。
“這真是美好啊……如果不是我還保持著清醒,很可能會沉迷其中,從意識的高處降下,與爸爸媽媽一起散步,和哥哥們一起狩獵,偶爾去學校為孩子們上一堂課,時常為世界和平的延續奔走努力……”奧黛麗凝望著這樣的夢境,內心一陣感慨。
她隨即感覺自己的星靈體再有拔高,突破了灰濛濛的世界邊緣。
她看見自己的夢境如同一個巨大的氣泡,從“意識島嶼”上長出,靜靜籠罩著那裡。
這“氣泡”的周圍一片灰濛,遠處隱約能見到別的“氣泡”,而那些“氣泡”的下方往往都對應著一個“意識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