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您今兒個再上去說一回不?自打您上次到這兒來救過這麼一回,每天都有不老少人奔著您特意守在這兒呢。”
剛才那幾個老頭兒就坐在隔壁桌,一聽工作人員問這話,眉一倒,“怎麼不去,我們特意請來的,趕緊讓你們後臺準備著。”
“好嘞!”
“先生。”紀茶之把手機遞給他,“您待會兒能幫我錄影片嗎?”
她想的簡單,景丞丞在席家肯定無聊,給他個影片打發時間也好。
先生接過手機,讓紀茶之教他怎麼用,然後把攝像頭對準她。
從她上臺,掌聲雷動開始。
小姑娘不記事兒,史書上的東西倒是記得齊全,把上回沒講完那段接著,叫好聲一片。
唐朝皇帝,歷史評價較高的是太宗、玄宗和憲宗。
且聽下回分解後,紀茶之又倒回去把話題留到了太宗身上,她原本想先接下去說憲宗,可要張嘴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腦中空白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這才有了影片裡遲疑的那數秒鐘。
紀茶之從臺上下來,把影片完整的看了一遍,忍不住直誇先生錄得好,隨便一個手機攝像頭都快趕上專業的。
先生只是笑笑,“回吧。”
“嗯。”她把影片轉發給景丞丞,跟在他後面走。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當時她在先生家抄的就是唐憲宗時期的史料,就算她記性再差也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是不管她怎麼回憶,只要臨近那個點,腦子就會出現跟剛才一樣的空白片段。
她不信邪,回去後又拿起那部分史料來看,然而看了後面忘前面,最後沒法子了,索性逐字逐句的往下背。
整整兩天功夫,就記住一句:玄宗李純,原李淳,順宗長子,大曆十三年二月十四日誕於長安宮。
再往下,沒了。
紀茶之氣得幾乎暴走,她無法忍受腦子裡本應該完整的唐朝歷史出現斷片,可又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尤其自從那天中午從席家回來後景丞丞的電話就一直打不通。
她擔心景老爺子給她打電話,她不知道怎麼撒這個謊,不過在景家的電話到來之前,夏晨曦的電話先追了過來。
她在電話裡先把自己跟童羽的恩恩怨怨你來我往咆哮了一遍,順便怪景丞丞為什麼不收拾那個女人,然後又從景丞丞身上扯到蔣尋。
最後來了一句,“唉,你說那姓蔣的這幾天都去哪兒了?一點訊息沒有,不會死了吧?”
紀茶之滿腦子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壓根兒沒聽進去,半晌才“啊”一聲,“你說什麼?”
“幹什麼?魂不守舍的,難不成三少也玩失蹤?”
“沒呢,我就是挺煩,感覺自己現在記性越來越差,說不定下回見面我連你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夏晨曦笑她,“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一孕傻三年嘛,我姑姑以前就這樣,明明東西就拿在手上還到處找,成天鬧笑話,別放心上,你越緊張越記不住。”
紀茶之將信將疑,又把那本史料拿出來擱在膝上翻,有一頁沒一頁。
夏晨曦問過一次蔣尋的事情,只不過紀茶之沒聽見,她不好意思再問第二次,就隨口扯了個話題。
“其實有個事兒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三少擔心你身體,一直不讓,但我怕你以後會有遺憾。”
“什麼?”
“那你答應我不準激動。”
紀茶之看向先生,“好。”
先生在,再激動也出不了事。
得到她保證,夏晨曦才拿捏著語氣道:“前段時間季節去找過李茵,讓她想辦法把你騙到醫院去。”
不肖紀茶之多想,她馬上又接著道:“李茵沒同意,所以差點被季節毒死,當時那個葬禮就是三少為了引季節上鉤故意辦的。”
紀茶之頓時想起那時候在輓聯上看到的“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