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茶之說好,她猜到他要應付玉的事情,表示理解。
兩人牽著彼此,好像默契一樣走得都異常慢,五米不到的過道,好幾分鐘才走完。
沒等兩人敲門,先生從裡面開門出來,神情依舊淡淡。
“來了。”
景丞丞把紀茶之推到面前,雙手緊緊扶著她的肩,“她就拜託您照顧了,等我忙好手上的事情再來接。”
紀茶之傻住了,扭頭去看他的時候脖子都僵硬了。
可是當她看到他佯裝泰然的臉,想起剛才他眼底的不捨和無奈,她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景丞丞心裡一定比她更難受,像他這樣驕傲的男人,如果不是沒得選擇,如果不是太過於在乎,一定不會把她託付給別人。
她的手,無意識的搭在還沒顯懷的小腹上,吸了吸鼻子,擠出點笑意來,“我等你。”
“嗯。”景丞丞又在她頭上揉了揉,“別多想,進去吧,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她又點頭,眼瞧著房門緩緩關上。
這種近在咫尺的別離最是傷人,因為無奈。
門關上後好久她才想起來,她還沒叮囑他注意安全,可是再開門,外面已經沒有人。
她站在門口,好像陰魂出竅了一樣。
明明知道分別只是暫時的,可還是忍不住難受,酸意從身體裡一直湧到鼻尖,她想哭。
這麼久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在沒吵架的時候分開。
她又想到季節,又想到席老爺子,擔心得想要追出去。
“你,不用擔心他。”
有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才強行把她的思緒拽回到這個房子裡。
紀茶之重新關上門,開始打量起這個完全沒有任何現代化傢俱的空間。
這是典型唐代裝飾風格,廳很大,先生盤腿坐在一張燕尾翹頭案前,執筆不知在寫些什麼,他的身後是一整面書牆,對面是一溜兒博古架,字畫插在兩側白瓷畫缸裡,十分整齊。
記憶中,這應該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不曉得為什麼,紀茶之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個不經意的夢裡她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她仔細的去看這個屋子裡的擺設。
記憶一動,有更多的東西在掙扎,想要湧出。
她晃晃腦袋,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這一屋子的唐代古董給震撼到了,因為有很多東西都只在文獻資料上出現過,市面尋不著。
她應了好,走過去,學著他的樣子盤腿坐在軟墊上。
先生抬頭,“如果你想出去或者想見他就跟我說,我陪你。”
紀茶之再一次被他的眼睛所震撼,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她覺得人的靈魂是可以得到淨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