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帶著哭腔的吶喊在寂靜空曠的山谷裡迴盪。
她有多迫不及待!
就算山上碎石砸到她也沒關係,她必須在第一時間看到他,一秒鐘都不願意再耽擱!
這樣強烈的擔憂像是噩夢一樣,一直從他的生日橫跨到她的生日啊。
“景丞丞?”
中隊長一拍腦門兒,急赤白臉的追上去。
景三少爺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景家那位二少爺那可是他們所有當兵的偶像!
完了!
景家這祖宗要是交代在這兒,中州這上下的飯碗全都得砸了!
“景丞丞!景丞丞你在哪兒!”
紀茶之趴在被巨石壓到車頂塌陷的越野車裡到處翻找,一邊翻一邊哭,被寒風一吹,眼淚鼻涕糊一臉,小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越野車裡空空如也,雖然已經被砸到變形,但眾人一起上下里外全都找了個遍,連半點血跡都沒有,更別說活人。
“車裡沒有,說不定人沒事,大家兩個一組四下分頭去找!”中隊長一聲令下,消防士兵組隊分散。
“景丞丞你聽到就出來吧,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都乖乖聽你的話,再也不跟你作對了!”
紀茶之站在公路邊跟傅雲崢兩人打著手電一寸一寸往底下照,一點兒陰暗角落也不敢錯過。
一遍遍被呼呼烈風吹散開來的喊聲,聽著都有夠撕心裂肺。
“大晚上的,叫魂呢?”
裹得像熊一樣的小個子驀地一怔,整個人彷彿被冰雪凍住。
她甚至不敢回頭,怕自己聽錯了,怕空歡喜一場,在停滯的空間裡來回反覆的回憶剛才那說話的聲音。
是他嗎?
是他嗎?
這樣的雅,這樣的痞,沉磁一般。
“景丞丞……”
她僵著身子轉過身來,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人已經被他給擁到懷裡,那樣緊促的擁抱,把她肺腔裡本來稀薄的空氣全都擠壓出來,以至於她只能像條擱淺的魚一樣長著嘴巴用力呼吸。
“蠢東西,你怎麼來了?”景丞丞扯正她頭上的安全帽,嫌棄的拽拽她身上大得誇張的消防服,眼底卻是溫柔湧動。
內心柔軟的、疼痛的,像是真的死過一回,又活了的失而復得。
他低著頭跟她說話,溫熱的混合著沉水香的熟悉氣息盡數噴灑在她被凍得發僵的面頰上,霎時融化了她眼眶裡蓄積已久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