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丞丞一拳砸向牆,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眼下的他就如同一隻暴走的獅子,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他鋒利的爪牙已經時刻準備著,隨時奪走任何一個企圖傷害他心頭寶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漫長得像是等了一個世紀。
蔣尋才剛回到家就接到司機電話,又趕忙往醫院趕。
病房裡,景丞丞呆坐在病床旁如同一座雕像,傅雲崢仰頭靠在一旁牆上,臉上有些掛彩。
“三少……”
“噓……”景丞丞將食指請貼到唇畔,“別吵醒她。”
他現在不敢面對她醒來,怕得到什麼無法承受的後果。
一直以為早已經做好準備的事情,其實直到發生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清楚,原來這樣的準備他一輩子都做不好。
悲莫悲生離別。
心靈上的別離永遠比身體上的要來得痛苦萬分。
景丞丞無聲的甩甩手,蔣尋跟傅雲崢只得聽命離開。
病房外的小客廳裡,兩人壓著嗓子輕聲交談。
蔣尋大概明白席雯雯這麼做的目的,她只是想讓景丞丞親自把藥餵給紀茶之,她以為只有這樣才算是報復,才能讓景丞丞自責痛心到生不如死!
“怪我,如果解藥被偷後我能多留意化解藥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傅雲崢倚靠在窗邊,因為愧疚,眉頭已經皺得快要打結。
“事已至此,自責無用。”蔣尋拍拍他肩頭,“先去弄點藥給自己治治吧,你這樣子實在難看的很。”
“你多安排點兒人手,我總不踏實。”
“知道了。”蔣尋掏出手機,對著那頭低聲吩咐了幾句。
沒一會兒,景丞丞從裡面出來,“你知不知道‘先生’在那兒?他平時最愛去哪座山採藥?‘先生’有辦法,他一定有辦法!”
傅雲崢知道景丞丞在跟他說話,也清楚他口中的“先生”指的到底是誰。
玉是“先生”給的,藥也是“先生”給的,一樣歸了景丞丞一樣歸了他,只可惜到最後全用在那小丫頭身上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先生’行蹤向來飄忽,他又不用手機,根本聯絡不上,更何況‘先生’一早便宣告,他不問世事。”
早不去採藥,晚不去採藥,偏偏出事兒前去了,到底是採藥,還是躲俗事,眾人皆是心知肚明。
“三少,已行之事,後必再行。”傅雲崢怕他鑽牛角尖自己先搭進去了,鼓著勇氣勸他。
景丞丞深看了他一眼,往回走。
道理誰都懂,只是真當落到自己頭上,這道理也就是一句空口白話,一行白紙黑字。
“小東西,千萬別忘了我。”爬上床,無聲在她身邊躺下,將這個碎了他心的小人兒緊緊擁在懷裡。
“求你了。”
月夜寂無聲……
他的目光越過那兩扇窗簾間的縫隙,望向深沉的夜空,烏雲遮去的地方,隱約露出那闕皎潔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