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關外,廝殺還在繼續。
大離軍隊有火器之利,煉氣士之助,更有善的通天修為,殺得鐵策軍傷亡慘重。
但在寒風凜冽的山頂,陳天元卻是不見頹色,看向對面的大離師相,笑道:“天星墜落,你猜,開明山的戰況如何?”
那顆劃空的流星哪怕是在白日都可見軌跡,其帶來的地動更是瞞不過陳天元和善的感應。
而出現天星墜落之景的根源,對弈的二人皆是清楚。
“天下無敵當真是天下無敵了。”
善一合折扇,輕嘆一聲,卻又以摺扇指向棋盤,道:“不過好友,你這邊卻是要輸了。”
善已是猜到了那邊戰局的結果,但他卻依然不見色變,從容鎮定地指點著棋局,這份養氣功夫,便是陳天元也不得不暗叫厲害。
不過若是養氣功夫能決定戰局,那未免也太對不起他陳天元的辛苦謀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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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陳天元眉心血光一閃,道,“你再看。”
棋盤上,密密麻麻的黑子出現在白子周邊,將善的白子重重包圍。
而在擎天關之外,一具具飄浮在水面上,沉在水下的屍體再度開始動彈,他們緩緩站起,手持兵戈衝上了離軍的戰船。
“不死兵?”善的神念立時察覺到了戰局變化,“你們已經找到了控制不死兵的辦法?”
“這全賴大自在的恩賜。”陳天元澹笑道。
當初擎天關一戰的最後關頭,正是出現了不懼死亡的兵卒,才讓鐵策軍開始反敗為勝。不過那一次所出現的不死兵一開始還算正常,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瘋狂,最終甚至開始畸變,渴求著血肉。
那些不死兵最終被沉羿和善的交鋒餘波所摧毀,埋葬了這些不惜瘋狂也要拉離軍下地獄的兵卒。
如今沉羿的境界已非昔日可比,以他之血為材所煉出的不死藥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語。最重要的,是鐵策軍全員都已經飲下沉羿之血,集體轉化了根本,不死藥也無法再令他們瘋狂。
亦或者說,鐵策軍本身就相當於被更強的瘋狂所籠罩,自然不懼不死藥帶來的影響。
“勝負已定。”陳天元下判斷。
不死兵並非當真不死,若是當真被挫骨揚灰,他們也必死無疑。但想要將這些已經集體換了種族的不死兵挫骨揚灰,那至少得有玄胎和元神境以上的實力。
這樣的戰力,大離又有多少?
有四萬這麼多嗎?
更何況,鐵策軍這邊也是有玄胎高手的。鬼王、紅蓮夫人,還有強圉等人,他們都在蓄勢待發,只等獵物入網。
一旦入了鐵策軍的軍陣,被陳天元以兵勢壓制,鬼王等人便可趁機襲擊,殺敗強敵。
離軍在兵力上是佔優,但如今已是敵不過鐵策軍了。
“你當真是變了。”
善卻是不管戰局,只看向陳天元說出這麼一句話。
“好友,我對你瞭解甚深,因此這些年來你我鬥計,我屢佔上風,可現在,你變了。”
善突然露出一絲悲哀之色,“或者說,你已經死了。”
在善的眼中,陳天元已經不再是那個和他對弈三十年的好友,而是一個披著陳天元的殼,本質卻已經不同的一個人。
他同樣認為人之存在在於人格,而非是神魂和肉身,而已經被修改了人格的陳天元,已然不再是那熟悉的人。
既然如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