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婆婆,是長輩,讓她接受你幹嘛?真正的好媳婦,是得讓婆婆接受她。”公公道。
婆婆猛地一拍桌子,“傅齊,你這話裡話外的,怎麼總是說小初啊?她不就是說了幾句話讓你不樂意聽了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事,本來就是你和傅鬱菲倆人善做主張,把公司給鬧成這樣!現在可好,外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小初做的!可小初說什麼了?她悶不做聲的一個人扛下了!”
公公支支吾吾的,“我這不是才回來,很多事情都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就聽小初的,別在那打腫臉充胖子。不瞭解公司內部行情就不瞭解,裝什麼明白人啊。”婆婆冷著聲音道。
“你什麼意思啊你?打從我回來後,我就發現怎麼都變了啊?這個家究竟是傅家人做主,還是何初做主啊?何初再怎麼說也是姓何!她只是咱兒子的妻子,再怎麼也不是一家人!再說了,她可是先嫁給咱小兒子,再嫁給咱大兒子的!”公公的話讓我猛然攥緊了拳頭。
原來,他就沒把我當成傅家人來看待。
不過也是,我和他才接觸沒幾天,就叫了幾聲的爸而已,還真成了他閨女了?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透過微微敞開的縫隙,我看見了婆婆因為惱怒而漲紅的臉。
她一臉的不可置信,詫異的看著公公。
好半天,她才抖著聲音問:“所以……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為傅家盡心盡力這麼多年……你是不是也從來沒把我當成傅家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公公察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我是說她,不是說你。”
婆婆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我從一個外人的角度去聽,心裡頭都不好受。
更何況,是從自己丈夫嘴裡頭說出來的,就猶如刀子一樣,狠狠的紮在婆婆的心口,疼的窒息。
“你根本不知道何初為了傅家做了什麼,其餘的那些小事,我就不提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當初傅陽進了監獄後,我一門心思的想把他給弄出來。你爸去世前後幾天,我感覺到他可能堅持不下去了,想著把咱兒子給放出來,看他爺爺最後一面……他卻藉著這個機會跑了。後來,我瞞著所有人,讓傅陽時不時的來我這一趟。”
婆婆聲音哽咽:“我想著,哪怕就這樣苟且偷生的在外頭過一輩子,我也不想他再進監獄……可是我沒想到,傅陽像是發了狂似得,開著一輛大貨車,要撞死我和何初!他為了報仇,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他把何初從車裡頭硬生生的扯了出去,腿上到現在還留著一條長長的傷疤……你知道,她在瀕死關頭說什麼麼?她說,你殺我可以,但是車裡的是你的母親,你救她,你救她……”
公公沒說話。
“所幸後來警察及時趕到,把傅陽抓住了。可是我……也因為車禍,造成了短暫性的癱瘓。那時候,大家都是這麼安慰我的,說肯定會好,一定會好。我私底下問過醫生,醫生說他也不能確定,有可能會好,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好……老宅裡的傭人,就像是看待一個殘疾人似得看著我,他們對我避而遠之,屎尿也不願意給我處理,覺得髒。後來小初來了,把很多人都換走了……她還每次都給我按摩,給我熱敷……她媽媽也是。”
“以前我覺得,她媽媽是個很討厭的人,所以我倆也是看對方水火不容。可是接觸下我才清楚,她媽媽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嘴上說著不會管我,可在我每次出了事情的第一時間,她都會過來幫我。後來我的腿好了,醫生說,就是因為堅持不懈的按摩和熱敷,還有配合治療才會好的。換句話而言,如果不是小初,你現在看見的,就是一個殘疾的我。”
婆婆又哭又笑,有些諷刺:“換成是你,你會願意像他們一樣的照顧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