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舜的幹爺爺眯起了眼睛,現在他再也不是那個看起來虛偽且滑稽的老頭。略一眯眼睛,他就能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我以為是他。”
花農停下了動作,抬頭看著他,他的五官非常尋常,是那種在街邊看過一眼之後就會被忘記的存在,但……眉心之內卻有一朵搖搖欲墜的血色牡丹,嬌豔欲滴,“你以為錯了。”
老頭的表情有些懊惱,“你能不能不要再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可以。”花農點了點頭,又再次說道:“你錯了,那麼接下來,猜猜正確的是誰?”
“除了他,還能有誰?”老頭臉上的表情越發懊惱,“當然是李家那小子,他比顧家小子早出生三個月,而且,某種程度上味道也很相同?”
李轅打了個噴嚏,裹緊被子打了個滾,“有人想我怎的,想喝酒...”
他從小到大唯一的好處,就是當他要坐炎城城外那一艘小小的船擺渡去往另一個地方的時候,船伕從來沒有收過他的錢。
雖說他也有些奇怪,但想起剩下的錢因此可以再買上一兩串糖葫蘆,頓時小孩子心性上來,便覺得開心了太多,這件事情,不止他知道,就連顧舜也知道。
那個時候顧舜只是覺得有些嫉妒,但現在他卻開始思索更高層面的問題。
那個人,為什麼對李轅這麼不一樣呢?
他不知道,不過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除了與生俱來的雷電屬性之外,他總是隱隱約約知道有什麼不同但是具體不是很清楚,有些事情需要一直按在心裡,還好他不是那種特別多話的人。
就如同他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一直觀察著他一樣,這些事情沒有人來給他解答。那個人乘著渡船在河上漂流,似乎和這個炎城沒有任何一絲關係,但他帶給顧舜的威壓,卻比任何人都要大。
顧舜知道,那人真的很危險。
日凌晨,顧舜還在溫暖的被窩裡熟睡著,便被風風火火敲門的丫鬟給叫醒了。
李轅來了。
並不僅僅是李轅,李家家主也來了,李家向來和顧家交好,李家家主李星勝和顧舜的父親顧耀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只不過他們這次可不是敘舊的。
據丫鬟說,李家家主來的時候面色嚴肅,似乎並不是為了什麼小事情而來。
其實她不說顧舜也知道,現在的炎城看似平靜,但這種平靜只是一種表象罷了,在此之下,暗流洶湧。
李轅不知道從哪又掐來了一朵小花,銜在嘴裡。才十歲的孩子,偏偏身上就有了風流倜儻的意思,惹得周圍那些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小丫鬟各個芳心萌動,還不時用眼角偷看他。
顧舜懶懶的從床上探出了半個腦袋,看著他跨進門來,便又縮回了被窩裡。
李轅笑了起來,“這都大太陽曬屁股了,顧家大少爺還賴在床上沒起來呢?”
顧舜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他,過了半天才開口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半夜,我都得去見見那老不死的。”
李轅笑了笑,把嘴裡叼著的小花拿了出來,“得了吧,勞老先生就連顧叔叔都得去巴結著,你能夠和他走的這麼近,這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感慨完了之後,他又把那小花塞回了嘴裡,砸吧砸吧嘴,忽然想起了什麼,繼續扭頭對著顧舜道:“都說勞老先生可是皇上身邊的人,是位高權重的公公,他怎麼來了咱這炎城呀?”
說完,見顧舜半天都沒有理他的意思,便又自言自語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