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陸風全程面無表情,別說是震驚貪婪了,就連眉頭都不曾皺那麼一下,乃至於連脖子都沒有扭轉半點,就這樣筆直站著,漠不關心般掃視著整幅卷軸。
良久。
紀蘭珺終是有些坐不住,出聲道:“看得怎麼樣?能瞧出外頭那蟲陣同這殘陣陣圖之間有什麼聯絡嗎?”
陸風愣了愣,玩味一笑,微微扭轉身子朝向卷軸末端。
這輕微的舉動頓時讓得紀蘭珺猶若炸毛的貓咪一般,驚叫起來:“你,你沒在看那殘圖!?”
“你一直在看前頭那些太初魂典的紀要?”
“你原來根本沒有記全?!可惡,可惡!”
“難怪……難怪你要站得那麼遠!”
紀蘭珺心中氣怒到了極點,起初她還道反正陸風已經完全記下了太初魂典,如此堂而皇之的當麵攤開卷軸也沒什麼,對於後者立得筆挺,遠遠看著,也只道是在礙於面子故作高冷範兒。
哪料,竟是在不動聲色的偷偷記憶著前邊的太初魂典相關文字紀要!
此前都是唬人的,他壓根沒有記下最後那部分!
又栽了一次!
紀蘭珺慍怒得漲紅了臉,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習幽夢偷偷看著這幕,嘴角兀自噙出一抹笑意,竟是有被陸風這鬼機靈的一手所欽佩,她還是頭一回見著紀蘭珺如此接二連三受挫的模樣。
大有種一物降一物之感。
陸風並沒有將紀蘭珺的暴怒放在心上,腦海兀自消化著方才補全記憶的那部分文字,越是沉心領會,便越是覺得這太初魂典的精妙。
僅是粗淺的涉略之下,便讓他靈魂強度都隱隱有了不弱的提升。
只是礙於境界的關係,後半部份有關天道魂火的要領,一時半會難以領略。
“趕緊看!”紀蘭珺怒不可抑,但明白即使發作也無濟於事下,只得怒斥一句:“要被我再察覺你動什麼歪心,我定不放過你。”
陸風莞爾,依舊沒放在眼中,看著卷軸上所示的字元,直言道:“你這陣圖殘缺得也太厲害了一些,何止是對半缺那麼簡單,這上頭所示,頂多就是某類大陣的十之二三,此般程度可連殘圖都說不上。”
看著卷軸末端,那猶似被人強行扯得撕裂一般的痕跡,徒留一個赤紅色的‘焚’字落在邊沿處。
陸風兀自皺了皺眉,腦海中搜尋著有關以‘焚’字為名的陣法,但卻無一能對應得上眼下此景。
想來應是一座連玲瓏谷都未曾有涉略過的大陣。
再看焚字底下,那一段段奇異的陣紋及標註,陸風不由暗自心驚了一下。
自陣紋繁複精妙程度來看,還真像是一座品階威勢不俗的大陣!
若是完整存在,怕是能與他佈置在曲阜山上的斫龍陣那等級別所分庭抗禮。
一番領會之下。
陸風目光最終落在裂口邊沿處一小片弧形彎曲的陣紋記述之上,看著那一道道弧形陣紋,一定程度上還真確實契合著外頭蟲陣陣勢衍化的樣子。
“怎麼樣?”習幽夢關切詢問。
紀蘭珺眼中卻是透著幾分輕蔑,並不覺陸風能於如此短的時間內領會出多少名堂來。
想當年,她觸及此般卷軸時,可是被那殘陣陣圖足足震驚了好幾日,才定下心神開始領會。
最終足足耗費小半年光景,才小有成就。
果不其然。
在瞧見陸風下意識搖頭回應習幽夢的問話後。
紀蘭珺頓時冷笑起來,“還以為你多厲害呢,不過如此,看來也就只會耍些小伎倆,在真正的大陣面前,就是典型的井底之蛙,怕是連這些陣紋的詳細都看不明白吧?”
陸風臉色一板,直言道:“此陣實在殘缺得太過厲害,怕是世間最頂尖厲害的陣師瞧了,也斷領會不出什麼名堂來。”
“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紀蘭珺眼中冷意更甚,不屑譏諷道:“誰說光憑這些殘缺陣紋領會不出名堂來了?這些年裡,我衛道盟眾多頂尖陣師,包括我自己在內,可都從這些為數不多的陣紋之中領會衍化出了相應的威勢不俗的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