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捕捉到紀蘭珺走時的那滴晶瑩,但並沒有為之表露多少情緒。
本就對於紀蘭珺並沒有多少好感的他,自然不會生出什麼不忍與惻隱。
這一切,要怪便只能怪紀蘭珺自作自受。
若不是她佈局坑害,陸風也不至於殺意破禁,春毒失衡,如今的心境變化,可以說都是紀蘭珺一手所賜。
只是彼此的樑子是越結越深了。
不過陸風對此儼然不會去在意,他此行便就沒想著能活著離開,只求能將君子朔解決於此聖火冥淵之中,還以書老一線生機,為君子默報仇雪恨,為此,哪怕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是以,自然也就不會忌憚紀蘭珺之流會事後報復什麼的。
石屋外。
柳沉舟遠遠看著走出的紀蘭珺,懸著的心終是放了下去。
但瞬間便又揪了起來,他瞧見紀蘭珺的頭髮似乎比進去時更凌亂了不少,渾然像是經歷了什麼大幅度的劇烈運動一樣。
小半個時辰……
足夠發生任何事情了!
一時間,柳沉舟只覺心口堵的厲害,隱於袖口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破鞋!虛偽噁心的破鞋!”
“待我拿下你後,定叫你受盡百般折辱!”
柳沉舟看向紀蘭珺的目光之中滿是陰鷙恨意。
渾然沒想到那般高貴淑雅端莊的女子,背地裡竟如此自甘墮落,竟會主動入屋獻身邪修與之放縱苟合。
“小姐,怎麼樣?”孟九襄見紀蘭珺走出,急忙迎了上去,見後者眼角泛著淚光,更是急得殺意都湧現了出來。
陳霜華沒有開口,但氣息明顯變得凜冽了起來,像是一座隨時噴發的火山。
儼然,只要紀蘭珺開口道出半句受委屈的話語,她怕是立刻就會不顧一切的動手。
“我沒事。”
紀蘭珺神色黯然的去到一處石室,她迫切需要靜心待上一會,以平復心中的那份煩躁,迫使自己能冷靜下來思考接下來的行事。
陳霜華二人生怕出事,急忙跟上。
與此同時。
影閣所在的石室之中。
習幽夢緩緩清醒了過來。
於睜眼的那剎,視線還處於朦朦朧朧的狀態中,雙手下意識抓了一下,那落空的感覺襲來後,讓她意識都猛地驚醒了幾分。
待得看清身邊乃是宋文白等人後,不安的心緒才平復下來。
又見四周沒有陸風的身影,心中沒來由一慌,“我怎麼來了這,江公子他人呢?出事了嗎?”
“沒出啥事情,他正在另一邊的石室休息呢,”宋文白微笑著坐到石床邊上,解釋道:“是江公子他將你帶出的迷霧谷,裡頭髮生的事情他都同我們說了,往日看著那柳沉舟行事還挺正派的,沒想到這次竟如此下作,險些害了少閣主。”
習幽夢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腦袋,在意道:“此處是什麼地方?”
宋文白解釋道:“我們此刻是在那毒蟲大裂谷數里外的一處宗門遺蹟之中,眼下外頭天色已經黑了,貿然強闖風險太大,我們便想著待明早再出發。”
習幽夢捋了捋思緒,暗自點了點頭,前往靈焱湖的必經之路上有著一處綿延近十里的毒蟲裂谷,有關這點她來前便是知曉的,乃是無數闖入這裡的先輩以著性命探出的訊息。
在那片地界裡頭生長有數之不盡晝伏夜出的毒蟲,若是夜晚闖入,定要全程以靈氣支撐守護靈罩抵禦才行,可再厲害的修士,也架不住那麼長的路程消耗,更何況中途可能還會出現一些抗毒類的邪異兇獸攻擊。
是以,對於宋文白等人的安排,她並沒有半點異議。
只是想到迷霧谷內發生的種種,親人慘死的幻境也好,紀蘭珺的利用佈局也罷,都讓她內心仍舊免不了難受萬分。
董黎見狀走上前來,將手中拿著的一個丹瓶遞到習幽夢手中,關切道:“少閣主,你現下感覺怎麼樣了?這是你昏迷途中,紀姑娘送來的青靈丹,對於靈魂一道的紊亂恢復有著極好的效果,若還有不舒服的地兒,就再服用兩顆吧?”
習幽夢臉色驟然一凝,各種情緒上湧,想到紀蘭珺的所作所為,她心中難以避免的感到失望與埋怨,但想到往日二人間的感情,心中又不禁泛起複雜的漣漪。
習幽夢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糾結與掙扎,一時間有些不知要以何種態度去面對紀蘭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