滌塵走後,靜心閣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於寂靜中,陸風和楚雲荊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愴然笑意。
楚雲荊感慨道:“咱們兄弟,好像許久沒有這樣安靜坐著了。”
陸風苦笑調侃:“這麼看來,一起負傷,倒是件好事了。”
楚雲荊回想著往昔,嘆道:“還真有些懷念當初咱們一起在戰心崖上演武論道的日子,相比於現在,那時真是無憂無慮啊,要是能再回到那時,該有多好。”
陸風聽言,神色驀然黯淡了幾分,那時來此磨鍊戰意,是書老的安排。
而今,卻是物是人非。
楚雲荊回過神想到書老後,臉色也沉了下去,企盼著說道:“事在人為,書老定當會沒事的,一定可以復生的。”
陸風沒有回應,深知各中艱難,愴然嘆道:“且再一起去戰心崖看看那裡的風景吧。”
想著能於最後的時光裡,重溫一下山巔雲海之美景,也算沒白來這世間走一遭。
“也好,”楚雲荊當即應了下來,“待在那恢復確實比在這裡沉沉悶悶的來得好。”
……
在陸風於戰宗悄然養傷的同時,他於落鷹嶺內的事蹟,逐漸傳開。
清河宗。
於儀涵所屬院落之中。
楊潔依舊在那靜候著陸風的歸來,同於儀涵二人閒情逸致的在院中飲著茶水,對弈著棋局。
正聊至興起時分,六出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手中拿著的卷軸郝然正是有關陸風於落鷹嶺的事蹟。
原本此般事蹟當不會得以傳揚,更不會太過細緻的記述,但在玄幽子為了掩蓋最後坑殺燁尊以自保逃命的事實下,故意宣揚了開去,並將一切都推脫給了陸風擅布歹毒兇陣的惡行之上。
於儀涵和楊潔得見信軸上所載的一行行文字後,臉上的輕鬆愜意瞬間消失。
於儀涵氣得險些要砸掉一旁的杯盞,忿忿不平道:“君家信軸記述訊息的真實性真是越來越不行了,他們都不去切實調查的嗎?素塵他怎麼可能修習佈置兇陣,裡頭定是存著什麼誤會。”
楊潔認同點頭,“恐怕不是沒有調查,而是查無可查,上頭所述,倖存的僅僅那玄幽子一人,若是他一口咬定如此,君家那些調查人員,再查不出其他結果下,恐怕不會忤逆那人所述。”
於儀涵揪心道:“那素塵他……還會回來嗎?會不會受了很重的傷勢呀?”
六出插話道:“我收到這些訊息後,刻意去查了查小師叔的最新訊息,有傳言他最終離開落鷹嶺的方向,好像去往的東邊,不是朝咱們雪域來的。”
於儀涵和楊潔神色頓時苦喪了下去。
於儀涵氣鼓鼓道:“素塵他為什麼不回來呀,他應該知道,不管發生什麼,清河宗都不會不管他的啊。”
楊潔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他不是不知,而正是因為知道,才不回來,恐怕是不想讓清河宗捲入他的這場是非之中。”
於儀涵心頭一顫,緊張道:“可他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來啊?此般訊息傳開後,打著除魔衛道的正派勢力,恐怕會越來越多,他想活命,越來越難了啊。”
楊潔年邁的臉上再次愁容遍佈,不止於信軸上所載的那些訊息,更憂心於訊息背後的存在。
就算陸風真的佈置出了五獄絕殺陣這等兇陣,也斷不可能毫無緣由的殺人。
楊潔清楚,陸風是衝著找尋書老去的,可信軸所載卻僅僅只有他一人的訊息……
想到這,楊潔心中的不安感再難抑制。
“我,我去趟金陵山脈。”
楊潔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決然,猛地起身朝外走去。
有些事情,她必須親身去看上一眼,心中才能踏實。
亦如當年,她於夜鴉嶺上整整待了三天三夜。
於儀涵愣愣出神。
良久。
慌張地朝一旁的六出說道:“你快去尋你銀粟、寒酥師叔他們,將素塵的訊息告訴他們,讓他們趕快去將素塵給帶回來。”
六出僵在原地,為難道:“可銀粟和寒酥師叔他們都出遠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