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唯有親身趕赴那等凶地之下,才會有水落石
出的那天。
眾人於叢林穿行一陣過後。
不約而同都掩住了鼻息。
唐元張望間狐疑開口:「此處怎會有如此濃郁的腐屍氣味?」
曲柒柒解釋道:「那是因為這叢林之中以前盤踞著一頭"縛地魔猿",這類魔猿十分特殊,會同一些尋常猴兒一般,釀造猴兒酒,經由它釀造的酒不僅味烈淳厚,且酒香經由它催化之下,還有著一個奇異的特性,可以吸引來方圓內的諸多獸類;」
「待得獸類聞到酒香迷迷糊糊的闖入它的領地,便會被它殘忍的殺害,但卻並不會被立刻蠶食;」
「縛地魔猿喜歡將食物囤積起來,不管飽腹還是飢餓狀態,它都要積累堆砌到一定數量,才會停下獵食,然後慵懶的躺在領地享受美餐。」
「這裡的腐屍惡臭,便是它囤積的那些食物,腐爛後所散發的氣味。」
唐元不由驚駭:「如此濃郁的腐屍,它這是囤積了多少……」
曲柒柒駭然道:「以前九爺遇上過一頭縛地魔猿,約莫在地魂境中期左右的實力,那等層面的縛地魔猿囤積的食物大概有四五個山洞的容量。」
「這裡的縛地魔猿,有著接近天魂境後息實力,所囤食物,你們猜會是何等海量?」
夏儀韻聽得魔猿的可怕實力後,滿是動容的看向陸風,緊張道:「二叔他……當年就是死在這縛地魔猿手中嗎?」
陸風苦笑了一聲,神色有些複雜道:「當年之事,嚴格來
說,夏前輩之死,多多少少是受到了我的牽連,若不是我被虯蜥族群追殺,拼死闖入這片魔猿領地,想借魔猿之勢震懾逼退它們,也不至於發生後面的事情。」
曲柒柒狐疑辯駁道:「不對啊,你們說的那個誰若是死在縛地魔猿之手的話?魔猿又是被誰殺的?難道是同歸於盡?」
卞天涯也狐疑問了一句:「你是因為逃命,不得已闖入的這裡,那什麼夏前輩他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片凶地?縛地魔猿可是有領地意識的,不管人還是獸,統統會被它視作食物的。」
夏儀韻聽言,好奇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那個……」陸風略顯尷尬道:「夏前輩當年之所以出現在這……其實是衝著魔猿釀造的烈酒來的;」
「那時的他,意志說不出的消靡頹喪,整日酗酒沉淪,在他後來同魔猿廝殺的叫罵中,我聽他提及已是在這偷喝了大半年的烈酒,那般話語像是被那魔猿聽懂了一樣,激得魔猿那叫一個暴怒。」
夏儀韻一怔,沒想到會是此般情景。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佩服自己這位二叔的勇氣,還是該痛心他蕭頹的際遇。
曲柒柒咋咋呼呼道:「不對啊,魔猿釀酒素來難以為人所飲,這是公認的啊?那些烈酒之中有著魔猿的魔性殘存,人類若是貿
然飲用,雖然可以提升實力,但同樣也會造成經絡的極大負荷,甚至於有著入魔的風險,你們口中的夏前輩
,他是不要命了嗎?」
陸風哀嘆了一聲,「那時的夏前輩,給人的感覺確實是不大想活了的樣子,一個連命都不在乎的人,又豈會再擔心烈酒存著負荷一說。」
「不過也多虧了夏前輩飲下這半年的烈酒,竭力爆發下的實力才能破了他多年境界的桎梏;如若不然,當年死的可就是我與他二人了。」
在陸風的帶引下,眾人來到一片綿延數里的空地,難以想象,在樹木叢生的廣袤森林之中,竟會有著這麼一片開闊之地。
盡眼望去,幾乎全是坑坑窪窪,還有數之不盡的凌亂溝壑,處處透著死寂的氣息。
「這便是當年的戰場了。」
陸風如今再度重臨此景,仍舊免不了有些發怵,隱隱還帶著幾分自責;
當年的他若是再強一些,也不至於連戰鬥都參與不了,只能無助的於遠處呆看。
夏儀韻看著那一條條線狀溝壑痕跡,眼眶不由變得溼紅,此般痕跡,她一眼便認了出來,郝然正是流光十三劍特有的劍痕。
只是這裡的劍法痕跡,比之她所見過的任何一人施展出的流光十三劍還要來得凌厲,還要來得隨性灑脫,飄逸絕倫;
一招一式間,好像渾然不受那些招式所縛一般,雖極其凌亂卻又極具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