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血?”宋氏腿有些發軟。
她不懂西醫的治療手法,沈妤就解釋道:“二夫人,楊醫生的意思是讓你帶三少爺的親人過去。人的血型是不一樣的,大多數情況下,只有親人才可以輸血。萬一三少爺的血型很少見,沒有血源,他只能等死。”
所謂血親,就是這個意思。
情況刻不容緩,老夫人轉身道:“快去叫二少爺,還有族裡的小輩,讓他們陪三少爺一起去省城。”
在盛家,盛延卿和宋氏就是盛延偉親緣關係最近的人了。
盛家雖然人丁單薄,但族裡還有不少與盛延偉年齡相仿的小輩,絕對不會面臨沒有血可以輸的窘況。
只是,聽老夫人說完,宋氏卻面如死灰。
二老夫人的臉色,一瞬間也變得很難看。
沈妤又催促道:“二夫人,快去吧,再耽擱下去,三少爺會有危險的。”
許馨月扶著宋氏往車裡坐,忽然間,宋氏突然從車裡跳下來,她猩紅著眼睛道:“把馬富貴家的人叫上。”
“都什麼時候了,你叫他家的人做什麼。”老夫人神色冷峻。
此時的宋氏看起來有一絲癲狂,“只有馬家的人才能救延偉,要輸血,也要找馬家的人。延偉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馬富貴沒成家,但宋氏知道,他有兩個庶出的弟弟。
老夫人怔了怔,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延偉是你跟馬富貴的兒子?”
宋氏慘白著一張臉不吭聲,整個人異常的平靜,像是預設了。
“你個**!”老夫人一耳光甩了過來,她冷冷地盯著宋氏,過去的很多事都說的通了。
怪到宋氏一向圓滑,可馬富貴出事沒幾天,她竟失心瘋了似的燒了二房的小佛堂,想燒死她婆婆。
宋氏一向圓滑,但是馬富貴一死,她就發了瘋一樣要燒死二老夫人,和她同歸於盡。
現在想想,原來是宋氏和馬富貴有私情。這兩人不僅背地裡勾搭,還懷了孩子,冒充盛家的骨血。這麼多年來,盛家竟是幫著馬家在養孩子!恐怕這馬富貴的死和萬氏也脫不了干係。
二老夫人閉上了眼睛,她心中道:真是個蠢貨,看不出來這是別人在下套嗎?
盛延偉躺在車裡,聽見宋氏的話,他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宋氏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醜事,還當著眾人的面抖落出來,便是二老夫人也救不了她,只能命人把她囚禁在了祠堂,許馨月送盛延偉去了省城的醫院。
接下來的宴會,草草收場。客人們隱隱知道盛家出了大事,吃過飯以後就紛紛告辭離開了。
送走了客人,沈妤正要回去,陶媽媽叫住了她,“沈小姐,老夫人請你去鶴壽堂坐坐。”
“好,我這就來。”沈妤微笑道,她深吸一口氣,跟著陶媽媽往前走。
終於,老夫人肯見她了。
從前她敢忤逆老夫人,在老虎頭上拔毛,但今天卻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心中忐忑。
鶴壽堂還是從前的模樣,但走出盛家以後,見慣了省成裡的花園洋房,再回到這裡,沈妤卻覺得有一絲破敗之感。
院子上方四四方方的天空,狹小侷促。
老夫人依舊歪在榻上,她手邊的小桌,身後的軟墊,還和從前一模一樣。
只是,老夫人額角新增了許多的皺紋,臉上也盡是疲憊之態。
沈妤要坐,老夫人便指著身旁的位置道:“阿妤,坐這裡吧,我們兩個好好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