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的聲音突然響起,一人自昏暗角落中走出。
“是,是你!”
跪在地上的李晟亦是起身快速後退,剛過去不到兩個時辰,他怎麼會忘記這張臉,
那般清秀人畜無害的皮囊下,隱藏著的卻是如同蠻荒兇獸般的肉身力量,
僅僅一招便重創公子倚賴多年的靈虛境強者,若是不失憶,李晟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這張臉。
範華亦是靠在牆上大驚失色,看著兩人失魂落魄的樣子,顯然沒有料到武秀會有膽量殺一個回馬槍。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
範華努力平定著情緒,雖然一切已經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但還是不失世家公子的修養,有那麼幾分臨危不亂的態勢。
“為什麼對我出手?”
武秀懶得回答什麼問題,自己亦是一肚子疑惑,對自己出手的竟是范家,這個答案可是真的讓武秀有些猝不及防。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的眼中複雜而又矛盾,憤懣恨意下隱藏的卻是不願承認的敬畏與恐懼。
對面的少年沒有說話,只是捻著手中夜曇,奈何夜曇羞澀,花骨朵早在少年採摘時觸碰的一瞬間已經合攏,
修長的手指戳了戳那含羞待放的花骨朵,後者天性使然,並不會再度開花。
“在我面前,,,
裝清高,會死!”
少年好像有些生氣,冥炎自手中燃起,那束清高夜曇在火焰中已成飛灰。
眼睜睜看著那朵悽美夜曇化為灰燼的剎那,心臟猛然跳動,兩人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並不美好。
眼角餘光掃到同樣退至角落驚魂未定的李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到現在哪能還反應不過來,這個蠢貨竟然把人帶到了自己的老巢。
揮手間灰燼指間縫隙落下,武秀緩步走至案前席地而坐,
拂袖雙手置於棋盤,擺弄著案上棋子,似是對這圍棋很感興趣。
“許多人,生來就如夜曇一現............”
背對二人,武秀輕聲說著,如同那綻放的夜曇浮現眼前,於黑暗籠罩的夜盛放,又在極短的時間,於無人問津的時刻凋零寂滅。
此刻的李晟有些戰戰兢兢,本以為逃過一劫,哪料到自己有命逃走也不過是對方刻意放水罷了,如此手段心機,讓他無話可說。
畢竟一路上,
他可是小心翼翼,尤其是入城之後更是在城中兜了許多圈,確定沒人跟蹤這才來見範華的。
他這些年也為範華做了不少黑活兒,自認在精通追蹤與反追蹤的各種手段上無人能及,
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馬失前蹄,這樣都能被追蹤到,對方的追蹤手段又是何等高超。
總之這次是徹底栽了,常在河邊走終有一日溼鞋,他自然明白這些,所以也就坦然了。
“我的時間一點都不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