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過人嗎?”
武秀平淡如水的的詢問,語氣溫煦如春。
她搖搖頭,並不明白什麼意思,那一句話就像是在問,你今天塗抹胭脂了麼,簡單隨意,從小便被賣入錦繡閣中,附庸一些文雅風流,連只雞都未曾殺過,更惶恐是殺人呢。
“如果我說,你們之間只能活一個....”武秀再次開口,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玩味。
“卑鄙”
何野冷哼,為何如此,如果這樣,那她還會有別的選擇嗎?
自己自以為是的自作多情,臨死前可自欺欺人的一層薄薄的遮羞布都要被掀開,所有不堪示眾麼,心中痛苦萬分。
何野再也無法忍受一切,就算她不在意自己,自己也不該讓她為難,而這也是今生最後一次對她用心。
眼前這個強到自己做不到絲毫反抗的少年,不僅實力上碾壓了自己,更是一眼看穿自己的心病。
撕開一層遮羞布,冷眼旁觀著一切,肆無忌憚的羞辱踐踏著自己的心中認為最珍貴的東西。
嬌嬌面色一白,“不,不能這樣……”
她做不到殺死何野,當然不是因為彼此有什麼感情糾葛,為了自己活著,她可以冷漠到一言不發看著何野去死,但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女子又怎麼敢殺人。
“若不殺他,那你準備好為兒女私情殉葬了嗎?”武秀語氣有些冷淡。
她突然噎住,不知該說什麼,為兒女情長赴死,顯然她沒有這覺悟,何況根本沒有什麼兒女情長,她所忌憚的無非是自己殺了何野,何家必然不會饒過自己。
裝傻到底也挺好的,為什麼他要撕毀這一切,不能保留這人間最後一點虛假的美好,他抬起雙臂,雙手抓住插在自己腹部那柄劍。
胸口處,心臟還在跳動,不過它很該死,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抑制不住,不聽使喚。
呃啊,劍刃鋒銳,割過手掌,吃痛下不肯鬆開,握住劍身一把將其拔出,劍尖對準胸口,狠狠紮了下去。
“在我面前尋死,那般容易?螻蟻。”
話音落下,兩道黑芒一閃而過,在其雙臂分別濺起兩朵血花,使不上力手臂一垮,一隻手臂握著劍刃無力耷拉在甲板上。
無力,悲憤湧上何野心頭,不僅無法保護自己心儀的女子,甚至在他面前連自殺都無法做到,眼中盡是絕望。
他在想若不是他的出現,這一切如同夢幻泡沫繼續存在又會如何,對於一個將死之人,假意的溫存,亦讓人無比懷戀…
“殺了他”武秀看向叫嬌嬌的女子。
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身體顫抖,膽怯的低著頭顱不敢抬頭去看那張有些秀氣的臉龐。
“十息之內,他不死,你死!”
戲子演繹人間真情,本身卻比誰都無情,她顫顫巍巍走到何野身旁,他那悽慘的模樣,讓她更加恐懼面對死亡,她蹲下,想要拿過何野手中長劍。
何野死死握住劍刃,鮮血從掌中順著長劍流淌,認命一般閉上雙眸,卻怎麼也不肯鬆手,他不甘心,被強敵殺死與被自己心愛的女子殺死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