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杳杳,猚拖拖地的魚白色長裙,烏黑濃密的青絲,頭綰清冷墮馬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著明輝星月銜珠步搖,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青銅戒指。“黃沙武院徐紅緋,請武秀師兄指教。”
臺下一群紈絝表情怪異,一個個看著臺上武秀和徐紅緋,等待接下來的精彩表演。
徐紅緋觀察著對面武秀,十六七歲的模樣,如紅瑪瑙般的猩紅眸子,樣貌清秀,似乎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只是一身青衣洗到有些發白,某些部位還有不起眼的補丁。
這可是京華貴族武院,這兒的學生背後可都是非富即貴,甚至權勢滔天的家族,怎麼混進來這麼一個寒酸之人。越是如此越不能放鬆警惕,必須以最穩妥的方式擊敗眼前這個看上去不怎麼合格的紈絝。
武秀已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反正不過一頓毒打,頂多廢了自己,不過自己如今和廢人有什麼區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武秀想的很是明白,他索性閉上眼睛等待接下來的疾風驟雨。
“武師兄揍那邊陲的小娘皮哈。”
“最好一戰征服此女,將其收入房中,不過聽聞武師兄已有心無力,在下願意代勞。”
“本少也願意代勞。”
“還有我,還有我……”
臺下紈絝已經將演武場轉化成城郊菜市場。這一幕自然被徐紅緋收入眼中,這武秀比試之中竟然合上眼睛,如此託大,未免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這紈絝學院都如此目中無人的嗎。徐紅緋有些炸毛,加上剛剛兩位同門受傷,臺下紈絝的挑釁,任她心境涵養如何之好,也無法淡然自若了。
而武秀本人也是有苦說不出,他無法做出辯解,那就硬扛著吧,反正在學院之中也沒有人有膽做那殺人行兇之事。
在臺下人一片驚呼之中,擂臺之上已經佈滿一道道無色劍氣撕裂空氣,數丈距離,徐紅緋腳下劍氣纏繞一閃而過,出現在武秀面前。
下一刻武秀便倒飛出去,徐紅緋看著摔落在地的人,滿臉疑惑,剛剛那一掌只是試探,他連擋都不擋究竟是故弄玄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不過她可管不了那麼多,長劍出鞘,擂臺之上青光驟閃,武秀整個人如同沙包在半空飛來飛去。
臺下徐紅緋的同門已經開始喝彩,順便向京華紈絝們“投之以誠”,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對。在所有人眼裡,武秀毫無還手之力,根本就是個活靶子。
他們哪裡知道,事實上不是因為徐紅緋太強了,而是因為武秀太弱了。事實上除了徐紅緋本人和知道事情真相的京華紈絝們,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裡,認為京華武院上等馬在黃沙武院上等馬面前真的不堪一擊。
徐紅緋到了現在也不得不懷疑武秀根本是個弱雞,或者說他到現在仍不出手是憋著壞有什麼手段。
在徐紅緋驚豔劍術之下,武秀已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此時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徐紅緋循聲回望,一臉疑問,既不是黃沙武院同門,也不是別院武者,反而是京華紈絝們齊齊鼓掌。
“這群紈絝腦子壞掉了吧。”
“瞎說什麼呢,他們有腦子嗎。”另一人回道。
“不,我看他們是被徐師姐的劍法深深折服,畢竟武道不分派系。”黃沙武院眾人看著吃錯藥的京華紈絝們,這群紈絝可從不是什麼明白事理的人,大都是些輸不起的貨色,為對手喝彩這種事情這幫紈絝竟也做得出來?
在所有人納悶的眼神之中,鍾嶽走了出來,擂臺上徐紅緋已經停手,現在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恭喜恭喜,恭喜築基巔峰的徐師姐成功擊敗我院後天境高手武秀。”臺下紈絝們笑的很是開心,別院的武者有些懵,到現在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還可以這樣玩,也只有這幫紈絝做得出來。黃沙武院眾人臉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臺上的徐紅緋咬牙切齒,死死握住手中長劍。
後天境高手武秀半跪在擂臺上,終於結束了,眼珠子動了動,想說什麼還未說出口,那把在自己身上留下無數道傷口的劍,穿胸而過,噗通,直直栽倒在地。
徐紅緋和黃沙武院同門帶著一副棺材臉走出京華貴族武院的大門,他們可以想象到,用不了多久,黃沙武院第一天才大戰紈絝學院第一廢材的故事會分無數種版本傳遍京華。
“哈哈哈,笑死我了,徐紅緋對戰紈絝學院第一廢物,徐大小姐越來越強勢了阿,我牧雲髕當真是比不得。”某座酒樓雅閣之中,一女子笑的花枝亂顫,身旁一群人附和著什麼,他們穿著一致,像是同出一個組織,藍色主調的衣袍袖口卻有很奇特的紫雷雲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