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長街上,販夫走卒陸續支起了攤子,手下忙碌著,時不時大聲說笑幾句。
青石的路面灑掃的很乾淨。
天邊露出抹魚肚白。
許知意緩緩的行走在他們中間,感受著久違的人間煙火氣。
前世,定安侯府就像一座牢籠,將她死死圈住。
直到死,她就出過兩次侯府。
第一次,三日回門禮;第二次,十五花燈會。
十五那晚,秦淮生始終沉著臉。
埋怨人多擁擠,怪她不為他著想,怪她不夠穩重。
想買盞幾文錢的河燈祈願,也被說成不會持家。
明明,整個侯府都是她的嫁妝養著的!
一個人不愛另一個人,就連呼吸也是錯的。
這麼淺顯的道理,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明白。
愚蠢又窩囊。
他們飲著她的血,啃著她的肉,踩著她的屍骨,依舊活得風風光光。
定安侯府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
許知意隱在樹後,眼神銳利又憤恨。
指甲嵌進皮肉裡,強烈的疼感襲來。
她誓要他們跌落塵埃,被千夫所指,萬劫不復。
而她,永遠不會原諒!
眼見許知意從角門進了許府,海青這才悄無聲息的閃身離開。
“主子,許姑娘安全到家了。”
祁西洲沉默著,手指輕叩床沿。
海青撓撓頭,“主子,屬下覺得許姑娘好像是恨極了那定安侯府。”
許知意眸子滿含殺意,周身似被巨大的哀傷裹挾,有種想要與定安侯府玉石俱焚的感覺。
祁西洲應的漫不經心。
閨閣女子最在意名聲,許知意卻不惜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也要爬他的床,目的肯定不單純。
不,她最初算計的人是太子,而他是個意外!
想至此,祁西洲的眸色不禁沉了下去。
“他們還沒醒?”
“回主子,剛醒,全在院裡跪著。”
“每人十軍棍!”
輕易就中招,還是敗在了個足不出戶的姑娘手裡。
“海青,你讓吳嬤嬤帶幾個人去守著許大姑娘,成親前,別出任何岔子。”
海青領命。
吳嬤嬤是宮中老人,也是祁西洲母妃的人,性子潑辣,由她守著,出嫁前,許府應該不敢再對許知意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