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呂青青邀許攸陪她逛街。三伏天一過,很快到立秋,天氣說冷就冷下來,如果店裡開始上秋裝,她打算買幾件。
“這樣的大熱天,會冷下來?”尉遲麗聽到了呂青青的邀請,她極不願意看到許攸應約,但無可奈何的,這兩天媽媽陳碧婷身體抱恙,小姨回老家辦事情去了,她須得照顧媽媽,只能眼睜睜看著情郎被情敵拉走。
許攸無心逛街,他的心思都在曹貴生身上,他不知道曹貴生和劉寶昌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但他們要動手殺呂安之和鄭乾是遲早的事。什麼時候動手,在哪裡動手,以什麼方式動手,這些,許攸統統不知道,他無法全天候24小時跟著他們。許攸想,得搶在他們動手前查清楚知青的案子,可是說得輕巧,過去二十年的陳年舊賬,根本無從入手。
真是煩透了。
許攸忽然很懷念原來的日子,簡單,心中只有仇恨,活著就是這個目的。現在,他既想著查清楚父母被戕害的真相,為他們報仇;又想著保護曹貴生和劉寶昌;另外,還整天被呂青青和尉遲麗圍在身邊,令他不知所措,煩死人了。
煩?許攸這個該死的傢伙,有什麼可煩躁的呢?生命中,有幾個人能像他這樣,被一柔一剛兩大警花環伺周圍?讀者沒有,作者也沒有,就他許攸有。
逛完服裝店,呂青青兩手空空,什麼都沒買到。這麼熱的天氣正愁煞人,誰會想著冷空氣的突然降臨,所以店裡一件秋裝都沒有。是呢。到底是想買秋裝,還是想找個藉口拉許攸出來陪她逛街?只有呂青青自己知道。
“青青,你不餓嗎,吃碗粉吧。”許攸已經看見前面的湘西牛肉粉店,他打算走進去。
呂青青看看手錶,6點45分,“好了,時間到了,我們去吃大餐。”她臉上溢滿了燦爛的笑容,“其實呢,我是想帶你見一個人,他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現在應該剛剛到。”
許攸覺得很奇怪,一臉蒙圈的表情,“見人?我不想見誰。所以你讓我陪你逛街只是為了等那個人?”
“嗯”呂青青狡黠的笑笑,她的臉有點發紅,“我怕你被尉遲麗帶走,所以……”
哈哈,原來是這。嬌羞的小娘子終於說出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看來辦什麼事都需要耍點小手段,戀愛更加是。
看著呂青青害羞又無辜的表情,許攸胸口升騰起來的火氣馬上降下去。他發不起火來,有什麼可發火的呢,這樣的一個美人兒,為了把你留在身邊,想盡了辦法,即使她做點其他過分的事情,也是應該得到原諒的。
中華飯店,許攸知道這個地方,尉遲麗的堂弟尉遲心開的,是本縣城最高檔的飯店。在春天包廂,呂青青推門而入。
裡面有三個人,男的,其中兩人許攸不認得,另外一人卻是曹貴生,這讓他感到非常意外。曹貴生怎麼會在這裡,他和呂青青相識嗎,他在這裡做什麼?
吃飯,在飯店除了吃飯還能幹嘛。
“爸爸。”呂青青走到坐在左手邊上那個男人身邊,這麼親切的叫他。“鄭伯伯好。”她又朝坐在正中間位置那個男人打招呼,“你好”她朝曹貴生點頭,她沒稱呼曹貴生的姓,看來不認識他。
現在,房間裡的人物關係許攸已經理清,左邊是呂青青的父親呂安之,中間那姓鄭的應該就是鄭南司的父親鄭乾。至於他們二人如何會和曹貴生在一起,許攸想不明白,看來他們不知道曹貴生要殺他們。
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會坐到一起;當然,也可能知道,或許在曹貴生沒有來得及動手之前,就被人家送進了監獄。人家是誰,呂安之——感化市消防支隊政委,鄭乾——感化市副市長,還不夠臭屁的?
兩位大領導蒞臨思茅縣,沒有縣領導作陪?顯然,他們是悄悄過來微服私訪的,並沒有通知縣裡面知道。
可是,鄭南司怎麼不在?
許攸在腦海裡把這些事情匆匆過一遍,開始接受呂青青的介紹。
許攸和呂青青坐在一起,挨著呂安之,剛好與曹貴生坐對面。
鄭乾看看時間,“這小子吃飯從來不守時,做什麼都不牢靠,我看,還是先上菜吧。”說的是鄭南司,哦,原來是在等他。
鄭乾五十來歲,方臉,大耳,做慣了領導,派頭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