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未盡,淅淅瀝瀝。
夜麟撤去禁制後,劍冢弟子們發現吳宓吳師姐竟然不見了蹤影,頓時群情激奮。
鍾餘鳴手握名劍“大呂”,質問道:“你把吳師妹弄哪去了?”
夜麟還是那副淡漠表情:“藍塗危在旦夕,她自知鬥不過我,心甘情願被我扣下作為人質,換取藍塗的救治機會,一命換一命,我沒拒絕。不過你要換她的話還是免了,畢竟我缺的是暖床丫頭,不是蹩腳劍客。”
“暖床丫頭……?爾敢如此欺我劍冢弟子!!!淫賊受死!”鍾餘鳴怒不可遏,一躍而起,手中“大呂”化成一鼎洪荒古鐘對夜麟當頭罩下,誓要將夜麟壓成一灘肉泥。
古鐘勢大力沉,鐘下生風,還未砸中夜麟,勁風卻已震碎了試劍坪地面青磚。
方圓五丈,地陷三尺。
夜麟撿起腳邊鐵劍,正是藍塗遺落的名劍“若離”,隨手上挑,裹挾一地雨水,劍氣泉湧如柱,雖不粗大,仍是擋了“大呂”片刻。
只見夜麟從容不迫地走出洪荒古鐘的鎮壓範圍,任由身後地面被鍾餘鳴劈得粉碎,自己卻走到試劍坪邊緣,拾取那把原本被他從劍峰頂端帶下來的長劍。
雙劍在手,夜麟一肩扛一垂地,輕笑道:“還有兩招,算我讓你的,你快使完,我好送你滾下臺去,免得你丟人現眼。”
“大呂”顫抖不已,鍾餘鳴怒極:“我幾時說過要你相讓?拿出你的真本事來,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真本事?”夜麟樂道:“若不是我把境界壓在一境,你這會還趴地上苟延殘喘呢,叫喚個啥?再說了,我這一境,你也未必就能勝過,畢竟你前面已經倒了那麼多個二境弟子,不缺你一個。”
“廢話少說!”鍾餘鳴劍招一變,古鐘在前而人在後,一身劍意聚在掌心,沒當手掌觸及鐘壁,古鐘便會釋放一圈環形劍氣。
不過片刻,鍾餘鳴就已經拍了百餘下古鐘鐘壁,數之不盡的環形劍氣橫推而出,斬向夜麟,令夜麟避無可避。
環形劍氣無堅不摧,頃刻間便能席捲整個試劍坪,地面破碎,碎石翻飛。
夜麟引動“若離”劍意,凝聚漫天雨水架起一道球形水幕,置身其中,抵擋“大呂”攻勢。
球形水幕與環形劍氣激烈碰撞,劍氣略強幾分,每次都能切開球形水幕,直接穿透而過,奈何始終傷不到裡面的夜麟。
周遭的劍冢弟子們看的明白,之所以鍾餘鳴傷不到夜麟,皆因球形水幕和環形劍氣一柔一剛相互消弭,致使環形劍氣切開水幕時,劍氣蘊含的力量也被水幕化解了許多,夜麟只消以手中長劍輕挑,環形劍氣便會被他改變方向,傾斜向身側,作用在別處。
紛紛怒罵夜麟奸詐,只知取巧躲避,不敢正面迎敵。
何況用的還是藍塗遺落的佩劍“若離”。
弟子們怒意更甚,罵聲一片。
夜麟咧咧嘴,不屑反駁。
取巧也靠本事,藍塗若能這般取巧的話,修為進境何至於被鍾餘鳴領先那麼多,那些不濟事的弟子更是如此。
試劍坪上,鍾餘鳴雙手握住“大呂”,揚劍向天,當空顯化一口金鐘虛影,金鐘奇大,籠罩方圓百丈之廣。
古鐘奏響,鐘聲蒼涼厚重,如有神靈低語從天而降,似那梵音詠唱縈繞耳邊。
有人高聲驚呼:“劍勢,那是劍勢!難道鍾師兄破關之時就已經到達三境了嗎?!”
有人沉著冷靜:“那不是劍勢,只是劍意虛影,你們看,試劍坪裡仍有雨水落地,說明大鐘不是實體,鍾師兄的劍勢不夠凝實。”
萬眾矚目之下,鍾餘鳴撞響了他憑藉名劍“大呂”顯化出來的洪荒古鐘,鐘聲卻出乎意料地清脆,如劍輕彈——
“叮……”
以古鐘邊緣為起點,越靠近中間部分,劍氣愈發厚重,而且無影無蹤,劍氣藏於鐘聲,殺人無形。
古鐘籠罩下百丈範圍的所有事物俱皆破碎,狀同齏粉。
攻勢來自四面八方,震耳欲聾,夜麟就站在古鐘籠罩的正中方位,只覺得手中雙劍也震動不已,雖然振幅極小,速度卻極快。
這是劍的共鳴,夜麟作為“大呂”的敵人切身感受到了,鍾餘鳴作為“大呂”選擇的主人卻沒有把握住這種共鳴。
因為他的心不靜。
夜麟暗自搖頭,“還是差點意思。”
要幫他也簡單,拉進來就行。
於是,“若離”入地,夜麟飛天。
“若離”劍意顯化的滔天巨浪拔地而起,拖住夜麟向高處攀飛,直達古鐘頂端,與鍾餘鳴不過一壁之隔。
夜麟心道:“劍靈前輩,你修為高強,破開這層壁障應該沒什麼難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