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餓了幾天,三人胃口大漲,不論鮮紅掛臘點滿一桌,滿滿的大魚大肉,而且廚房仍在忙碌,後續還有菜上。
每有熟客路過酒寨,聽聞寨裡鍋碗瓢盆叮噹作響好不熱鬧,笑問道:“老闆娘,這是誰家喜事?那麼大陣仗。”
哪曾想老闆娘也在端盤子大隊裡,根本顧不得搭理,做完今天這一單買賣,怕是幾個月都不用開店,閒著啃老本就行。
不止夜麟、紅筱吃得津津有味,魏陽剛剛進境身心舒暢,便多動了幾筷子。
望著地上堆積如山的盤子,基本是夜麟造就,孟禍鄙夷道:“飯桶,怕是上輩子沒吃過飯,餓死鬼投胎來的?”
笙黎吶吶道:“咋個恁地能吃?牧姊姊遇到對手啦。”
孟禍搖頭道:“還不夠,你牧姊姊身份特殊,吃得更多些。”
魏陽放下酒盞,諷道:“獸王牧小小是真能吃,從沒見過比她能吃的人,一夜吃空一城,百十頭豬也不成。”
孟禍面色不善,道:“我觀兄臺道法精深,如果真是來自梁州的話,奉勸你到降神壇的時候安分一些。”
魏陽似笑非笑,道:“難不成她那死鬼老爹在?”
孟禍威脅道:“兄臺嘴巴最好放乾淨點!”
兩人霍地站起,針鋒相對。
笙黎直翻白眼,道:“你們怎麼又來?沒完沒了的,這都第幾次了!”
荊州降神壇和梁州奉天府是世仇,大小戰役每年數起,死的人不在少數,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魏陽沒給過孟禍好臉色,孟禍也從骨子裡討厭那些驅火御電的道士。
一路上,這倆人總能在任何一件事上爭個不休,還拿他們沒有半點法子。
紅筱道:“大白天的火氣那麼大做什麼?你倆吵歸吵,可別掀桌子,我們還吃著呢。”
夜麟想了想,是有這個可能,直接扛起飯桌,招呼紅筱、笙黎換位置繼續吃。
笙黎問道:“殷梁真是梁州的?”
夜麟笑道:“梁州?不,他是龍門的馬前卒、小嘍囉。”
臉不紅心不跳。
望望一旁,紅筱捂著嘴不知道在幹什麼,笙黎越發懷疑夜麟說的,鼓著腮幫子道:“我年紀小,你別騙我。”
魏陽額頭筋跳,回身揪住夜麟衣領,道:“你大爺,誰是小嘍囉……”
夜麟拎起一個儲物袋,晃了晃,道:“你是不是龍門的馬前卒?”
空氣突然安靜。
魏陽先是不動聲色收了儲物袋,再是輕輕放下夜麟,又替他理理衣領,大義凜然道:“沒錯,我是龍門的人,神州浩土能人異士如此多,又不是隻有梁州才能御火。”
一樣的臉不紅心不跳。
紅筱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氣。”
完全搞不清三人在鬧哪出。孟禍道:“到底打不打了你?”
魏陽搜完儲物袋心情大好,伸手搭住孟禍肩頭,道:“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咱們以後可是盟友,打架多傷感情?梁州跟你有仇,和我‘殷梁’有什麼關係?回去吃菜,今天這菜味道很不錯,來,你快嚐嚐。”說著夾起兩塊放進孟禍碗裡,舉盞敬酒。
門外彷彿有人在笑,是個女的。
魏陽翻臉比翻書還快,一番變化來的太突然,孟禍差點沒反應過來理都不帶理他,一個人喝悶酒。
魏陽只管樂。
紅筱悄悄入座,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開始吃菜。
桌面下,紅衣侍女偷偷豎起大拇指。
夜麟笑而不語。
孟禍冷冷道:“請三位快些進食,南下十萬大山尚有幾百裡山路,莫要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