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馬城,扼守拓跋氏祖地的最後一道關口,一旦拒馬城被破,拓跋氏便不再有別的下場,唯亡族而已。
兩軍之距不過三十里,一方是四十萬狼庭將士,另一方是二十萬厲氏鐵騎,數量相差懸殊,戰爭本應早早結束。
只奈何,人多的心不齊,三位二世祖,又有誰願意把自己的軍隊盡數交給他人指揮。
配合無間?談何容易。
而且,四十萬大軍的糧草用度終歸不是少數,物資貧瘠的狼庭又能支撐多久?
厲人傑便是看中了這一點,下令軍隊堅守不攻,在前線鋪設城防,高建城池壁壘;並令後勤部隊迅速修築軍用補給帶,大肆屯田、圍原放牧,做好了進行持久戰的一切準備。
時值春末,只消運營得當,待兩季過後便可收穫一批糧草物資以供軍用,足夠撐過寒冬。
而冬季正是狼庭最虛弱的時候,此消彼長之下,大勢已定。
面對這一情境,向來打慣了速決戰、游擊戰的狼庭大軍頓時變得手足無措。
同時,赫連牧夏暴斃,死因太過詭異,針對二世祖的刺客陰霾揮之不去,耶律琅琊、完顏掠皆開始萌生退意,徒留拓跋岫一人心急如焚:“厲人傑鐵了心要將我拓跋氏連骨帶皮通通吃掉,該給的好處我都允了,你們卻在這裡享清福是何用意?”
心神不寧,耶律琅琊輕揉眉梢,道:“稍安勿躁,厲氏鐵騎若是好打,我們三個也不必坐在這裡苦尋對策。”
左右侍妾奉上美酒佳餚,完顏掠輕輕推開,笑道:“本以為會是兩軍火併、速戰速決,不曾想打起了攻堅戰,厲家軍作戰厲害,種田也是強項,實在棘手。”
拓跋岫自斟自飲:“哼,莫以為我不清楚,棘手的不是厲家軍,而是隱藏於暗處的那些刺客,你們擔心自己也落得赫連牧夏那般下場,故此畏首畏尾。”
完顏掠坐起身,質問道:“難道你不怕?憑藉赫連牧夏的能力他怎麼可能死於氏族內鬥,既然這個外來的刺客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殺死,你以為我們仨就能倖免?抱團取暖還有一線生機,一旦走出這個營地,指不定還沒見著厲氏鐵騎就已經亡命歸西,還談什麼帶兵打仗?”
耶律琅琊同道:“他說的在理,即便沒有刺客我們也無法正面與厲人傑抗衡,雖然冀州遠在後方幫不到他,境界差距擺在那裡,兵對兵、將對將,只有等族老、祭司們趕來才能扳回敗局,現在無非是把大軍擺在這裡令他增添顧慮,替你們拓跋氏爭取一些時間而已,多等等吧。”
可惜,三人沒有等到他們要等的族老、祭司,反而等來一紙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