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守護靈已經殞滅了!現在投降,給你和你的族人一個活命的希望!”
“投降?”黎尤啞聲笑了起來,“咱家從不知何為投降,投降從來是咱家給予別人的恩賜,於我而言,則是羞辱!”他睜開被太昊神印光輝致盲的那隻獨眼,從朦朧的視線中尋找太昊鐸。
“我絕不會敗,我是受天眷顧之人,我曾領受淨塵天的神諭,替天懲戒大荒諸姓,豈能死在這裡,豈能死在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手裡……”
失去了守護靈的護佑,黎尤全身彷彿枯萎的草木般乾癟蒼老下去,面板變得灰白,頭上亂蓬蓬的頭髮隨之枯乾脫落,他掙扎著探出一隻手抓向太昊鐸,太昊鐸往後讓了一下,黎尤抓了個空,無力的趴了下去,再無法站起。
太昊鐸撿起破刃之矛,對著他的後心高高舉起。
“你錯了,受淨塵天眷顧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守護靈上古神魔晨鳧!淨塵天被封印無數年來,連天通人都無法與天溝通,而你,僅僅是一個殺戮成性的屠夫罷了,你說聆聽到的所謂神諭,也不過是晨鳧幻想出的淨塵天產生的幻覺!”
“死吧,黎尤,你的族人我將視其表現再決定是殺還是留,而這已經與你無關了!”就在他將要落下破刃之矛時,一聲女人的驚呼從他身後傳來。
“放了首領,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太昊鐸轉身看去,公孫雪一隻手攬著邰佳的脖子,另一隻手倒握短戟,被血染紅的戟尖兒陷入邰佳柔軟的脖頸中,只要再往裡半分,她白嫩的肌膚就將被劃破。
血順著公孫雪的甲冑滴落,她身上被趙氏父子和陶氏族長留下七道創傷,最重的一處在左肩,整個肩膀被趙遂的長劍刺穿,抱住邰佳的同時拉動傷口,讓剛剛止住的血立刻迸流。
邰佳無奈道,“我只是一個連守護靈都沒有的小角色,你用我威脅他根本沒用……”
“住口!”公孫雪短戟往裡送了半分,刺破了邰佳的脖子,一行鮮紅的血跡在她脖子上畫出一朵梅花,邰佳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恐懼讓她禁不住輕輕抖了起來。
“軍師大人!”防風氏兄妹又驚又急,他二人一個疏忽,竟然被公孫雪偷偷爬上旱龍的脊背制住了軍師,二人羞愧難當,又不敢輕舉妄動,只氣得防風獠白臉漲成了紅臉,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
公孫雪臉色一白,低頭吐出一口淤血,她將嘴埋在邰佳的脖子上,用她的脖子將嘴角血跡擦掉,冷笑道,“我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對你很重要吧,讓我帶走黎尤,不然我就讓她身首異處!”
“放了她,我給你一條生路!”
“對你而言,是我的命重要,還是這個女人的命重要!我最後說一次,讓我帶走黎尤!”
太昊鐸看了眼黎尤,“他失去守護靈護佑,耗盡了氣血生機,已近油盡燈枯,就算不死也將是一個廢人,就算我將他交給你,你帶著他又能逃多遠,能躲過那些鱗羽梟鷹的追殺嗎?”
公孫雪眉頭一挑,冷笑了一聲,“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在方圓千里之內沒什麼能躲過那些鱗羽梟鷹的眼睛,如此說來,我要帶著這個女人,直到我認為絕對安全為止!”
太昊鐸神色一沉,黎尤沙啞笑道,“小子,想不到吧,我黎尤的身邊有如此女人,你的女人只會嬌滴滴地躲在後面驚叫吶喊,我的女人卻智勇雙全……”
“呸!”邰佳小聲啐了一口,“要是沒我的計謀,這一仗能打贏?”
“雪兒,不要管我,以你的實力足以逃走,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活著對我而言是種痛苦!”
公孫雪搖頭,“黎尤,你忘了自己曾經對我說過的志向嗎?你說過要帶著黎戎氏攻破九大姓的城池,殺死所有祖靈的奴隸,還要打上祖靈墟,釋放淨塵天,你做天王,我做天后,讓淨塵天當我們的丫鬟婢女……”
“哈哈哈!”黎尤大笑,“這等遠大志向,當然只有我黎尤有膽子說出來,不過這輩子難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翻身一躍,一把抓住太昊鐸的長矛,對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破刃之矛破滅屬效能擊穿一切鎧甲,更別說已經乾枯如朽木的皮肉。
黎尤死前大叫了一聲,仰面倒下,傷口中已經沒有多少血水。
公孫雪兩行淚水混著血水淌下,吸了吸鼻子,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你死了,黎戎氏就不存在了!就讓這個女人給你陪葬吧!”她眼中兇光一閃,短戟對著邰佳的脖子狠狠刺去。
太昊鐸眼睛瞪大,屏住呼吸,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卻阻止不了她。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邰佳頭頂驟然間閃過一道褐色光芒,三道褐色光環從她頭頂罩下,戰場中揚起的塵土在一瞬間匯聚到她身上,在短戟刺下處凝結,隨後以她的脖子為原點向著全身漫延。
公孫雪短戟刺在她脖子上,卻猶如刺中了一塊石頭,突然的變故讓她一愣,等再想要下手時,邰佳的全身都被一層石甲覆蓋,好像裹著一層石頭外殼,變成石偶般動彈不得,連臉上都蒙了一層!
公孫雪不甘地將短戟瘋狂劈砍那層石頭外殼,咔嚓一聲將石殼砍出一道裂痕!
太昊鐸反應過來,手中破刃之矛抬手扔了出去,長矛刺穿公孫雪的右肩,帶著她釘進旱龍背上的一根骨刺,防風柔一個箭步跳到邰佳身邊將她擋在身後,防風獠則如一頭猛獸般衝到公孫雪身邊,兩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捏,將她兩條胳膊拽的脫了臼,手掐住她的脖子問道。
“族長,要不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