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氏部落在解決了旱災的困擾後,終於迴歸了正常的生活,每天依舊在食不果腹衣不覆體的邊緣艱難度日,但無論如何,總算能生存下去。
這一天蠻龍帶著老莫二豬三人,來到黃泥河源頭的聖水潭祭拜死去的‘水神’,到潭水邊,蠻龍等人停下腳步,看到水潭邊站著一名身著紅衣,腰束紅綾的俏麗女子。
三人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但漂亮女人誰都想多看幾眼。
二豬憨憨地咧嘴笑了起來,口水險些流出來,“蠻龍,那妞兒真俊哈!和鬼方月大妹子有一拼!”
蠻龍是成了婚的,對此中事的瞭解遠超二豬,他嘿嘿笑道,“最重要的是身材,看這前凸後翹的,比月小姐強啊,是附近哪個部落的?”
話音剛落,那女人從聖水潭中收回目光,轉頭望向三人。
三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只感覺一股冷意從後脊樑上竄了起來,彷彿被兩道閃電擊中天靈蓋,真是好凌厲的一雙眸子。
那是一雙丹鳳眼,黑色的眸子中帶著審視,不屑和厭憎,目光如炬,讓人望而生畏。
“再看就將你們的眼珠子摳出來!”身後一個聲音冷冷說道。
三人一回頭,發現不知何時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名白袍老者,道骨仙風,鶴髮童顏,一名黑衣少女,頭髮束起發攥,膚色白皙,神情冷漠。
蠻龍和老莫二人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坐在地上,被太陽烤熱的大地有些燙屁股,二人的左腿彎夾著一根木棍,雙手從木棍下繞過在膝前十指交叉,然後被一根麻繩捆住手腕,也不知是誰想出這麼一個損招兒,站也站不起來,坐也坐不安生,好像被翻了個兒的王八。
二豬跪在地上,兩手撐著地面成了人肉椅子,背上坐著如火如風的紅袍少女,翹著二郎腿,審視的目光看著老莫。
“我覺得和他們兩個相比,你更聰明一些!”
老莫嘴唇抖了抖,之前的衝突中被那白髮老者雙手在胳膊上輕輕一撫,自己便好似被觸到麻筋兒一樣,現在渾身還不住哆嗦。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這位小姐……”
“我沒問你這個!”少女擺了擺手,“你們見過荒蕪旱龍?”
老莫和蠻龍對視一眼,正在思考如何答對,少女身下的二豬哼聲哼氣說道,“見過了又怎樣?不怕告訴你,我們不但見過了,還和它大戰一場,你看到那邊那座山了沒有?那就是被旱龍撞倒的……”
紅衣少女哼哼笑了笑,手中皮鞭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你這夯貨,本小姐還以為你看上去更憨厚朴實一些,想不到是個說大話的蠢材!”
黑衣女侍一柄鋒利的短刀抵在二豬脖子上,兇惡斥道,“說實話,不然給你放血!”
老莫嘆了口氣,“他說得就是實話,不久前我們部落遭了旱災,是荒野先知帶來的幾個年輕人幫我們降服了旱龍,如今我們三個的命都在幾位手裡,哪還敢撒謊!”
“如果你不信,跟我們回寨子,長老他們可以作證!”
紅袍少女站起身,“帶我去你們寨子!”
炊煙升起,在無風的空中升起,如一根通天白柱,烤肉的香氣散開,讓人聞之慾動,陶罐裡咕嘟嘟響著,肉湯翻騰,被煮的軟爛的無骨魚化入湯中,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柵欄搭建的廚房,蠻龍的妻子夷嬉摘下掛在房樑上風乾的肉條。
“阿蓮,肉湯煮好了,給那三位貴客送去吧!”
長髮少女應了一聲,用草繩提起陶罐,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一出門看到小谷和幾個同齡人站在門口,正探頭探腦地聞著香味兒,一臉陶醉的樣子。
“蓮姐姐,部落來了什麼貴客呀,這些東西不是存著過冬的嗎?”
阿蓮撇撇嘴,沒好氣地往長老長屋那邊看了一眼,“鬼知道哪兒來的大小姐,放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跑來吃我們過冬的存糧,還要‘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肉要洗的乾乾淨淨,不能有一絲血跡’,‘魚要用香草醃透了,不能有半點兒腥氣’,我呸!”
“蓮姐姐,我和小谷他們已經很久沒喝過肉湯了,你分幾碗給我們吧!”
阿蓮看了眼身條瘦弱,頭髮枯黃的小姑娘,啐了一口,“你想要害死大家呀,那幾位大人可都是受祖靈護佑者,動動手指咱們寨子就沒了!”
看著遠去的肉湯,小谷舔了舔嘴唇,“要是鐸少爺他們不走就好了,不但天天能吃肉,誰也不敢欺負咱們!”
長屋內,長老額角沁出幾滴汗水,戰戰兢兢地回答著這位姬家大小姐的詢問。
“這麼說,那頭荒蕪旱龍,真的被人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