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鏖戰,寨民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在黎明之前睡熟,箭樓上由女人們輪流放哨。
抱著孩子的年輕媽媽看著寨子外面兩道背影,在晨曦之中蒙上一層淡淡的輝光,眼中露出迷離的目光,“他們要是一直留在我們寨子就好了。”
同伴彎起眼睛笑道,“你是想給小豆兒找個爹吧!”
“那又怎麼了,要是有那樣的強者保護,我的小豆兒一定能順利長大。”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女人背後的議論,鬼方紇轉頭對箭樓上的二人招了招手,咧嘴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鐸哥兒,咱們現在是英雄啦!已經離我們揚名大荒九州,解救千萬少女的偉大目標邁了一大步!”
太昊鐸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鬼方紇看著面前大坑裡變形的屍體,嘖嘖有聲,“鐸哥兒,你出手夠狠的,當年那些小子在雨中欺負小月那一次我就看出來了,小山子那麼壯實的傢伙,被你一骨頭棒敲斷了大腿!”
太昊鐸說道,“在大荒,敵人不會給你猶豫的機會,猶豫就會死,對待敵人講什麼仁慈,想要講仁慈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不再是敵人,第二種是他變成死人。”
“看來這老怪物沒那麼好運,所以成了死人!”
“他惡貫滿盈,死有餘辜。”太昊鐸說著跳下土坑,在白髮吸血翁謝仲的屍體上搜刮起來,先將那兩隻大蛤蟆摘下,大蛤蟆倒是沒什麼抗拒,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一對圓鼓鼓的大眼睛盯著他。
隨後摘下那麵人皮鼓,昨夜那隻黑煞神就是由這面鼓召喚出來的,看著鬼氣森森,不似善物,除了這三樣東西之外,再沒搜出別的,連套換洗的衣服也沒有,看來老怪物不怎麼洗澡。
太昊鐸心中有些奇怪,像謝仲這種兇名赫赫的老怪,身上不可能只這點兒東西,他自稱人面狼的大念師,必然帶著大量天玄石以供揮霍,難道這老傢伙已經修煉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
他又仔細搜了一遍,忽然從謝仲的腋下飄出一團幽光,凝而不散,似一顆黑色的毛球粘著他的手。
“鐸哥兒,你怎麼從老怪物胳肢窩薅出那麼大一團腋毛?”
太昊鐸差點兒被鬼方紇氣笑了,“什麼腋毛?是一座虛空府庫!”
他爬出土坑將幽光託在手心。
“我就奇怪以謝仲的身份,身上不可能不帶著天玄石!看來他的遺物都在這裡面!”
“老怪物橫行淒涼戈壁數十年,當年禍亂鬼古原時,可是搶奪了不少天玄石,加上他人面狼大念師的身份,一定得了不少好東西,鐸哥兒咱們這一次是不是發了!”
太昊鐸搖搖頭,“虛空府庫只能本主開啟,別人的話強行開啟府庫便會湮滅,什麼都得不到!”
太昊鐸母親留給他的那座虛空府庫也是如此,離開鬼方城時父親告誡他只有掌握了太昊神印時才能開啟,但前些天他試過,依然無法開啟府庫大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昊神印練得不到家的緣故。
“那怎麼辦?這麼就是畫上的媳婦只能看不能摸嗎?”
“問問姜衡吧,他說不定有辦法!”太昊鐸點燃火把扔進土坑,將謝仲的屍體燒了,看了眼人皮鼓,他心裡難掩一陣厭惡,便也一同扔了進去,屍體焚燒冒著滾滾黑煙,二人不斷往裡面添柴火,好一陣子才徹底燒成灰,此時天色已然大亮。
姜衡先是品鑑了一番那兩隻大蛤蟆。
扯著腿將蛤蟆倒提在手,掂著分量說道,“這兩隻蛤蟆其實是兩件中品的靈寶,乃是上古大蛤蟆精所生一對孿生子,被人捕捉煉為靈寶,這隻綠背的名為‘毒蟾弓’,能夠射出腐蝕毒箭,中箭者全身血肉頃刻間化為膿血,端的歹毒,黃背的名為‘魔蜍鼓’,可發出鎮魂蛙鳴,善於破開心靈障壁,聞者心神失衡,如墜深淵,不能自已,這兩樣東西配合起來,用來對付姓氏元祖以下的祖靈戰士幾乎無往而不利,那老傢伙自信不是沒有原因的,可惜他沒料到太昊鐸的存在。”
“鐸哥兒為什麼不受這魔蜍鼓的影響?”
鬼方月傲然道,“我哥豈能和你這等豬油蒙心的俗人一般!”
姜衡笑道,“太昊鐸的太昊神印便是守在心靈障壁之前的一隻猛虎,有此印在,萬邪不侵。”
太昊鐸將毒蟾弓給了鬼方紇,以彌補他損失了的那件下品靈寶碧玉相思,將魔蜍鼓給了鬼方月,月看到圓鼓鼓的大蛤蟆並無懼怕,反倒覺得好玩,手指一下下戳著蛤蟆的眼睛。
他拿出謝仲的虛空府庫詢問開啟方法。
姜衡檢視了一番說道,“虛空府庫者天之胎也,所謂虛空府庫,其實就是虛空之中所生的未成形之天,因為一些原因無法成長為完整的天地,其中沒有天道之力,也無天地法則,不能生衍萬物,但可以當做儲物之所。”
“這些未成形的天常被煉為府庫,煉製者將自身神識烙印其上,將整座小天地與自身神識相融,因此只能其原主人開啟,別人的話強行開啟,府庫就會湮滅,裡面的東西也都散入虛空再難尋回!”
見幾人面露遺憾之色,姜衡接著說道,“不過卻也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