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方紇用出了吃奶的勁兒勉強降服了那隻荒野鬼煞之時,太昊鐸爬起對著他所在的方向投出了手中鋒利無比的長矛!
鬼方紇來不及反應,更沒想到自己的‘鐸哥兒’竟然會向自己突施殺手!他本能地一閉眼,就聽頭頂嗖的一聲,貼著頭皮一陣涼意!
長矛似乎刺中了什麼,聲音沉悶如敗革。
他並不知道在他降服那隻鬼影之時,一隻在荒草叢中隱藏了許久的怪物,悄悄爬了出來,在他身後人立而起,張開扭曲而嶙峋的肢體,探到了他的頭頂,就在將要將鬼方紇‘擁入懷抱’之時,太昊鐸投出了他的長矛,正中怪物胸口。
鬼方紇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險些被嚇的坐在地上,藉著黎明微弱的光芒,一隻怪物被長矛刺穿身體釘在了地上,兀自掙扎不已,嚎叫淒厲。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好惡心!”月捂著嘴皺眉道。
地上那怪物四仰八叉被釘在地上,似乎是黎明的到來削弱了它的力量,也或許是那柄破刃之矛確有神力,它只能嘶聲嚎叫,從外形上來看,這怪物似乎是由幾截女人的上半身拼湊而成,八條手臂和一對大腿組成肢體,背後還長了一串不知道什麼動物的什麼個器官。
嘶啦!
怪物胸前裂開一個口子,裡面鑽出一股黑氣,和之前那鬼影如出一轍,不知是不是同類,不過這一隻顯然要聰明的多,鑽出血肉的容器之後立刻鑽入荒草叢中,貼著地面躥行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失去了邪靈本體的怪物像洩氣的皮球乾癟下去,只剩下一層皮。
鬼方紇表情呆愣,拍了拍胸脯,“好怕怕!”
天空轉過黎明,一縷陽光普照大地,而經歷過這凌亂的一夜,太昊鐸幾人第一次感覺到光明竟然如此可貴!
鬼方月眼角的餘光瞥到繭蛾正在擺弄著什麼,扭頭一看不禁驚道,“喂,快把那東西扔了!”
原來她竟然在擺弄之前那隻邪靈留下的軀殼——一張人皮!
人皮的主人或許真的是鬼古原東坡地渠塋氏的女兒,被逐出氏族後流落在荒野之中,只不過她沒有那麼幸運,或許在荒野的第一夜就被那隻邪靈鬼煞殺死,吃光了內臟和血肉,只剩下一張美人的皮囊,被邪靈穿了起來變作她的模樣,在荒野間遊蕩尋找下一個獵物。
太昊鐸捅了捅火堆,將篝火燒的旺一些,將美人的皮和另一隻怪物留下的皮囊扔入火中,滾滾濃煙升了起來,如同焚燒皮革,鬼方月看著女人皮在純淨的火焰中捲曲焦黑最後化為灰燼,不禁輕聲嘆道,“她好可憐!”
不知是不是幻覺,太昊鐸看到那張人皮的臉似乎衝他笑了一下。
荒野,戈壁,邪靈,鬼煞,貧瘠的大地,無辜慘死者……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看著跳動的火焰,太昊鐸陷入久久的沉默,仰頭看向天空,即使是晴朗的天空,也永遠,蒙著一層昏黃的雲霧,好像垂垂老矣的婦人渾濁的眼睛。
“真的是因為淨塵天被鎖,天道崩潰嗎?”
天道不顯,世出妖孽,可有一人力挽狂瀾,再造蒼天?
太昊鐸目光漸漸變得鋒利而決絕,終於領受了自己的使命!
鬼方紇將那隻黑黝黝的煮鬼石釜架在了火堆上,蹲在火旁一邊添柴一邊吹氣,月忍不住笑道,“你燒它幹什麼,想把那鬼物煮成飯給我們吃呀!”
他瞥了少女一眼,“不懂了吧,我這煮鬼石釜只能將鬼物邪靈收入其中,要想殺死裡面的髒東西,便要將其架在火上煮上半個時辰!因此才叫做煮鬼石釜……”
“畢竟是下品靈寶……”
“嘿?要不是這件下品靈寶,咱們幾個現在已經成了那鬼物的大糞了!”
石釜被火一燒,裡面就傳來那鬼物的淒厲哀嚎,吱哇亂叫殺豬一般,伴隨著燒開水一樣的咕嘟咕嘟聲,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就聽噗一聲輕響,從石釜蓋子上的圓孔裡噴出一縷白煙,在空中散去。
好像放了個屁!
鬼方紇掀開蓋子,裡面什麼都沒有,那隻鬼煞已經被煉為青煙。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呼了口氣,經過昨夜一番打鬥,自己只覺得腰痠背疼,全身乏力,月說道,“你昨晚的表現讓我對你的印象稍稍改觀了些許!看來你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這話說的,我好歹也是傳奇祖靈戰士,不過鑑於月妹你年幼天真,為兄可以不計較你以前的無知,以後你要像尊重鐸哥兒一樣尊重我,就先從稱呼上做起吧,來,叫聲紇哥哥聽聽!”
“臭屁紇!”月踢了他一腳。
他也不在意,見太昊鐸心事重重,正色道,“鐸哥兒,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