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小姑娘渾身一震,馬上就要贏了。只要到了外面,以前甘棠怎麼說的?“海大由魚跳,天高什麼鳥”好像忘掉了。反正就是自由了。嘴裡還在“嗚嗚嗚”的哭著,但眼睛卻露出狡獪興奮的明亮。
“氣死老夫了,手拿過來!”
老學究戒尺一揮,小姑娘嚇了一跳,完蛋了,被發現了。趕快伸出左手手板來,然後被錢正啪啪啪啪的打了十下手板,她用右手手背堵住嘴巴,左手手板都被打得通紅,待到手板打完,朝旁邊道:“氣死老夫了!甘棠,帶她去洗個手!”
“先生,你別生氣”
“嘎嘎嘎嘎”
“甘虎,你笑什麼?你也就比她好一點,在笑一樣處罰。你和甘棠同時進學,你現在千字文都讀不全,而甘棠都快趕上大班了,一年時間學了其他人四年的課程。你還笑話別人。朽木不可雕也!”
旁邊的甘虎嚇得小腦袋一縮。
甘棠看著尹沐曦搖了搖頭,然後併攏雙手,向錢正行了一禮,“先生,我們出去了。”他拉著尹沐曦的手趕緊跑,到了門外,才見他往對方左手上呼呼吹了兩口氣:“很疼吧!何必呢!”
小女孩明亮的大眼睛露出笑容:“可我情願被老頭打兩下,也不想學,太難了,我還是喜歡跟奶奶學武。”
學堂外面,墨竹拿著面巾,幫尹沐曦擦乾臉上的淚水。教室裡錢正扭過頭來,一幫甘家子弟都是正襟危坐。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教室後面三房的雙胞胎甘逍、甘遙甚至都下意識的在小板凳上靠在一起,心中覺得先生好可怕,只有甘虎伸頭羨慕的看向門外甘棠和尹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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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去的方向。
“好了,大班繼續看大學,中班看論語,小班跟我讀: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一群六七歲的孩子連忙跟著:“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前面的我們已經學過了,下面的四句說的是,龍師,就是上古的伏羲大帝。他用龍給百官命名,所以後來人都叫他龍師,而火帝,是嘗百草的神農,也叫炎帝”
教室裡的課程持續的時候,偏房裡甘棠看到尹沐曦洗好了手臉,無奈的看著尹沐曦“這麼簡單的幾句,你學了幾個月,怎麼可能學不會?”
名叫尹沐曦的小姑娘是大光明教前教主的孫女,幾個月前隨奶奶一起來到建康,入甘府寄住。雖然八歲了,道比六歲的甘棠矮了半個頭,長期跟奶奶鄭夢雲行走江湖,雖營養不良,但練就一副大膽與狡慧,由於這幾個月來生活質量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小臉漸漸圓潤起來,只是頭髮還沒有變過來。
待到中午放學,甘棠領著尹沐曦來到母親楊璐所在的西院,正好鄭夢雲也在。
鄭夢雲看到兩個小人已經放學,站起來準備向楊璐告辭,到前院和鄧域他們一起用飯。
楊璐道:“鄭師傅今日就在此和我們娘兩一起用飯吧,鄭師傅剛剛和我說的練氣的法門,我還有幾處疑問,用完飯,再和我說說,省的鄭師傅來回跑。”
用完中飯,丫鬟婆子收拾完餐桌,上完各色水果,楊璐與鄭夢雲做在炕上撈著家常,甘棠在一旁的小几上用筆記著什麼,笨丫頭坐在甘棠的對面一邊啃著蘋果,一邊外頭看著甘棠。這是大夏肅宗六年新年剛過第一天,襄陽侯府的一切,看來都顯得尋常和平靜。有時候,甚至會讓人在恍然間,忘記外面的滄海橫流的鉅變。
傍晚,書房之中,招呼鄧域和一路風塵的端木曳坐下,鄭夢雲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問道:“什麼事?”
端木曳把這段時間太行山的情況向三人做了彙報:“突圍的兄弟雖然有兩千多人,但大部分已經無法再上戰場。三年來,兄弟們從三萬人,到現在能在上戰場的只有不到一千人。我認為還是把兄弟們撤往雲南,我們已經敗了。兄弟們大多倒不是死在戰場上,受傷的兄弟沒有醫藥,就連肚子都吃不飽,怎麼能活下來。”
鄧域道:“對山上糧食之事,我想了好些天,可能有一個辦法,想和小主人和師孃說說。”
鄭夢雲點了點頭,右手做出請的手勢。
鄧域正了正形:“師孃知道,我在遇到師傅之前那兩年,於西北黑白兩道曾有些關係。此時想來,草原燕人雖然一路殺到長江邊上,但不論是黃河南北,許多地方並沒受過戰火,所處之地的大戶人家仍會有數年存糧,如今想來,在臨城東南二百多里的平鄉,有一大戶,主人名叫劉洪喜劉員外,此人盤踞當地,有良田萬頃,於黑白兩道皆有手眼。此時長江以北風雲變幻,他必然也在尋找出路。”
“我曾在劉家盤恆小住,我想,雖沒有交情,但畢竟認識,若我去遊說這位劉員外,若他答應,山上缺糧當可稍解,如不答應,我們就帶人抄了他。”
鄧域說完,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下來,鄭夢雲目光閃亮,雙手十指交錯,正要答應。甘棠卻道:“且慢!讓我想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