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天子,顧家是臣子,不管願不願意,朕的恩賜,就算他們再怎麼不願意,都必須要滿心歡喜的受著。”
楚熙心底深處,不管表面在怎麼強勢,再怎麼霸道,但在內心深處,永遠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隱晦,那就是他能坐上這個皇位,不是那麼名正言順,是靠著太皇太后和大長公主的勢力才坐上這個位置的,所以心底永遠有那麼一處不為人知的陰暗。
尤其是在別人觸碰到他權威的時候,心中這個陰暗更加無限放大,容不得任何質疑和不滿。
“是,陛下你的恩賜,就算他們再怎麼不願,也不會表露在明面上,畢竟那是在蔑視皇權,可實際在他們心底深處,對你肯定會有怨懟,產生隔閡,君臣之間一旦有了隔閡,就容易出現很多犯上作亂的事來。”
楚熙斜了霍彪一眼,眼中盡是懷疑的神色。
雖然在內心深處早就覺得他分析的不錯,可一想到這招相互制衡的棋子就這樣放棄,又心有不甘,把兩個決定的後果認真的想了一遍後,把兩件事情的利弊都分析一番後,選擇了其中一個利大於弊的決定。
看著霍彪這張玩世不恭的臉,悠閒的把玩著桌上的杯子,一副娶不娶顧家女,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的模樣。
“朕想了一下,雖然你說的不錯,可也掩蓋不了你的私心,你不想迎娶那顧家女,不僅僅是討厭她,討厭她背後的世家吧,應該還有其他的緣由,不然你才不會找出這個多理由來說服朕打消給你們賜婚的念頭。”
霍彪滿臉譏笑,眼中的諷刺更是不加掩飾。
“陛下,除了這個原因,還能有什麼緣由,臣就是厭惡他們這種世家做派,做的事情總是口是心非,這種世家出來的姑娘,都跟木頭一樣,一個個無趣的要死,做派也是心不對口,總是端著一副做派,臣看得都無比的累,也不知道她們累不累?”
聽著霍彪的解釋,楚熙一下就相信了,因為憑著他對霍彪的瞭解,這像是他的作風,雖然已經相信了他,但面上還是沒有表露出來。
“行了,婚姻大事也是講兩姓好,既然你不願意,那朕也就不強迫你了,不然你也表面欣然接受,內心也對朕產生怨懟情緒。”
見楚熙不在強硬要給他賜婚了,霍彪心中重重鬆了一口氣,面上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起身對楚熙行了一禮。
“多謝陛下體貼之心,只是臣才不會心口不一,臣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喜歡和厭惡都只會表現在臉上和嘴上,再說,要是臣真的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會當著陛下你的面說出來。”
楚熙臉上隱隱透露出一絲笑意來,不過,這絲笑意很快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一副意味深長的神情看了看霍彪。
“朕真是拿你沒辦法,對了,之前你曾在大街上幫沈仙河硬闖沈府,朕派去鎮守計程車兵也被你給打了,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霍彪早就知道這件事,楚熙早晚都要來問罪他的,所以也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他玩世不恭的笑了笑。
“陛下,是這樣的,那日臣在酒樓聽著小曲,就看見對面沈府門口很是熱鬧,臣又是最愛熱鬧的性子,在看到有熱鬧的時候,又怎麼可能不去湊,所以就走了過去,才發現原來是假郡主沈仙河,臣覺得有趣,就看了一會兒熱鬧,後來臣忽然想到這個沈仙河曾得罪過臣,所以就想著戲弄一下她,讓她當著百姓的面給臣跪下,然後答應帶她進沈家,沒想到她這麼能屈能伸,真的給臣跪下了,那臣也已經當著百姓們的面許過承諾了,所以,沒辦法,就只能硬著頭皮帶她硬闖進沈府了,這件事,是臣的錯,還請陛下責罰。”
話一說完,就起身跪在楚熙面前請罪到。
“這麼說,你之所以帶她硬闖進沈府,打傷朕鎮守在那裡的禁衛軍,就是因為戲弄她不成,然後又迫於之前作出的承諾,所以這才犯下此等罪行來?”
楚熙冷笑著複述道。
對於楚熙的態度,霍彪早就做好了應對。
“是啊,陛下,都怪臣太過大意了,以為這沈仙河剛被剝奪了郡主的身份,平日裡也是和臣不對盤,肯定不會對臣下跪的,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下跪了,這是臣所沒有預料到的,犯下此等罪行,臣罪不可赦,後來之所以沒有及時進宮向陛下你請罪,是因為臣覺得敗在沈仙河的手中,實在是太丟臉了,也是無顏進宮向你請罪,於是就厚著臉皮等著陛下你降罪的旨意。”
看著跪在他面前解釋前因後果的霍彪,對於他所作所為,楚熙其實根本就不在意,所以在那日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他也不過是笑了笑,並沒有立刻宣霍彪進宮問罪,一個總是惹一些小麻煩的臣子,是比一個抓不到任何錯處的臣子更讓他放心。
今日提起此事也不過是因為之前他提了賜婚的事,如果不用此事來做陪襯的話,那就顯得他之前的目的太過明確,即使霍彪再怎麼遲鈍,等私下一回過味來,也會反應過來他今日的所作所為。
當然,他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治霍彪的罪。
“既然你早有悔過之心,那就起來吧,這件事朕就饒恕你,不過,再有下一次,朕一定會嚴懲以待,絕不會姑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