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如潭水的瞳仁映出了她的面容。
有那麼一瞬間，溫樂白覺得他是能看見自己的，然而下一秒，路過的服務生不小心被旁邊的一個男人絆到了腳，一個踉蹌，托盤上的香檳倒了，正好就灑在了蕭商的西裝袖子上。
溫樂白聽見周圍似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服務生慌慌張張拿出手帕，想要幫他擦乾淨。
蕭商卻避開了他的觸碰，眉頭緊皺，薄唇散發著讓人發顫的冷意。
服務生嚇得一個哆嗦。
空氣詭異，周遭寂靜。
溫樂白掃了一眼四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今晚到場的人都好像是在等著看熱鬧，每個人的眼神都是惡意滿滿，甚至還有幸災樂禍。
她讓服務生先離開，然後輕輕拍了拍蕭商的手臂內側，在他低下頭的時候，湊近他的耳邊，聲線溫柔又清脆：“蕭先生，我帶你清洗一下？”
蕭商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以後，宴會廳內的氣氛又變得嘈雜了起來。
角落裡，蕭原想起女人剛剛從容不迫的反應，薄唇扯出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
穿過鋪著厚重地毯的長走廊，洗手間就在拐角盡頭。
溫樂白讓蕭商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然後拿進了洗手間清洗，出來的時候，她看見蕭商就靠在走廊的牆上，白衫黑褲，身形修長又挺拔，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微微垂著眼眸，周身籠罩著一股孤寂又疏離的氣息。
她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蕭先生，洗乾淨了。”
“辛苦了。”蕭商接過外套穿上，說話嗓音低啞磁性。
兩人回去的時候，在走廊上碰到了一個穿著紅色禮裙的女人，很面熟。
溫樂白腳步一滯，很快記起了她。
上一次和項沉在日式料理店吃飯的時候，她就是看到蕭商和這個女人在一塊。
她正要提醒蕭商，卻見那個女人目不斜視從身旁走過，好似根本不認識蕭商。
溫樂白停了下來，回頭看去，眼裡有一絲困惑。
怎麼回事，難道是她認錯了嗎？
蕭商察覺她的異樣，也停了下來，嗓音低沉：“怎麼了？”
“剛剛那個女……”溫樂白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不要好奇心太重，省得給自己找麻煩，她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回到宴會廳，蕭商在與別人交談的過程中，溫樂白都自覺走到旁邊等他。
大概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穿高跟鞋了，晚宴開始沒多久，溫樂白的腳就有些吃不消了，她見蕭商一時半會兒無法抽身，想去找個地方坐一下等他，誰知一轉身差點撞到了一個男人。
“抱歉……”
“沒關係。”
男人西裝革履，笑容和煦：“我叫賀天宇，你叫什麼名字？”
溫樂白愣了下，見他沒有惡意，出於禮貌還是報上了名字：“我姓溫，溫樂白。”
“名字很好聽。”賀天宇眼神溫和，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蕭商，挑眉：“你和蕭先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