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白又夢見了三年前那個雨夜。
陰森僻靜的巷子，大雨落在坑坑窪窪的地面濺起了水花，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惡臭又刺鼻的氣味。
她醒來的時候，地上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溫炎就坐在旁邊，身上的白色校服沾著血跡，雙目呆滯，嘴裡說著：“我殺人了，姐，我殺人了……”
陽光從窗簾縫隙投射在潔白的床上，溫樂白從夢中驚醒，心臟一陣驟痛。
她慘白著臉，等看清楚周圍的一切以後，身體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耳邊再一次響起了昨晚秦素潔說的話——“如果不是溫炎，現在蹲在牢裡的人應該是你才對，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殺人犯！”
尖銳的聲音就像一根根細針紮在她的神經上。
溫樂白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九點三十分，才想起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
她掀開被子下床走進衛生間，洗漱完出來就看到手機的指示燈在閃。
兩個未接來電，都是舅媽元曉春打來的。
溫樂白開啟微波爐，把昨晚吃剩的披薩放進去熱，然後靠在流理臺，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
她沒來得及出聲，元曉春帶著哽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是小白嗎？”
溫樂白一頓：“舅媽，出什麼事了？”
“小潔……小潔她不知道在外邊惹到了什麼人，昨晚回家的時候身上都是淤青，然後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我和你舅舅怎麼勸她都不肯出來。”
聞言，溫樂白蹙起眉頭，說：“您先別擔心，我現在就過來。”
結束通話了電話，她沒顧得上吃早餐，直接出門了。
……
到了居民樓，溫樂白上去的時候，看見幾個男人剛從元曉春家裡出來，個個還都長得凶神惡煞，不像是客人。
她隱隱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門沒關，溫樂白一進去就看見滿地狼藉，秦志勇坐在沙發上抽菸，元曉春則是一臉失魂落魄，好像受了什麼刺激。
秦志勇抬頭看見她，愣了下，立刻掐滅煙：“小白，你怎麼來了？”
“剛剛那些是什麼人？”溫樂白順手撿起地上的遙控器。
“他們是來找小潔的。”秦志勇神情凝重：“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他們進來就開始砸東西，還說什麼再有下次，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元曉春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來，聲音顫抖：“我看我們還是報警吧，萬一他們等下又回來了怎麼辦？”
“你沒聽見他們走之前說了什麼嗎？”秦志勇瞪她：“如果我們敢報警，就等著讓人給我們收屍！”
溫樂白怔了怔。
敢放下這種狠話，對方來頭應該不小，也不知道秦素潔得罪了什麼人。
元曉春臉色慘白：“那怎麼辦？”
溫樂白掃了一圈屋子，問道：“小潔去哪了嗎？”
元曉春說：“她還在房間”
秦志勇突然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死丫頭，成天就知道往外跑，老是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這下好了，得罪人了，我看你這次要指望誰幫你收拾爛攤子！”
房間裡，秦素潔縮在床頭，緊緊捂著耳朵，身體因為害怕還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