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鵬反問道:“你覺得她閨女真的頭疼?”
“什麼意思?這個大嬸為了她閨女頭疼的事情,都到了病急亂投醫的份了,難道你說她閨女的頭疼是裝的?”這倒是真的讓我很意外。
萬鵬道:“你不覺得這大嬸是偷偷來找吳婆婆問的嗎?她閨女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隨便一句頭疼的謊言,能讓她媽媽產生這麼大的恐慌。
這個大嬸脾氣怎麼樣,人有多強勢,你剛才也看到了,她閨女在家裡肯定也是被她看得死死的,必須考上一個像樣的大學,應該也是她給閨女定下的目標。
但是她閨女要麼跟耀哥一樣,根本學不會,要麼就是有什麼其他的夢想或者追求,不想走考學這條路,反正成績比較一般。
高考出了考場,她應該就知道自己考的並不理想,回家老媽絕對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所以她才會想出這麼一個謊言。
如果是其他的謊話,那麼可能很快就會被拆穿,但是她說跟她媽媽一樣頭疼症狀的話,她媽媽反而會相信。
你想想,她媽媽這頭疼的毛病,十幾年都查不出病因,醫院的所有檢查都是一切正常,只有她媽媽一個人說自己頭疼,還都是在關鍵時刻頭疼,耽誤很多事情,肯定有人懷疑過她是裝病吧。
本來自己已經非常難受,卻還要被人懷疑是自己裝病,這肯定不會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正因為這些,所以女兒一跟自己說頭疼,而且描述的症狀和自己一樣時,媽媽肯定是第一時間就選擇了無條件相信,而且還滿心愧疚,認為是自己把這個毛病遺傳給了女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這十幾年,每一次頭疼發病,都在擔心這個病到了女兒身上。
女兒跟母親從小生活在一起,肯定無數次看到過媽媽發病,也無數次聽媽媽描述過頭疼的症狀,所以偽裝起來,應該並沒有什麼難度。
再加上媽媽根本就沒有打算懷疑,而是打算悄悄想辦法去解決,自然就有了今天這齣好戲了。”
這麼一分析,好像還真的挺有道理,姑且先當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吧。
“那這個大嬸堅持要查是不是下面有東西索債,你是不是也有什麼猜測?就算這頭疼是邪祟所至,邪祟也不只下面的啊?”我又問道。
萬鵬說:“這個我就不用猜了,事情都是明擺著的,一眼就看見了,啃她腦子是一種有了道行的死烏龜,這玩意兒也沒有固定的名字,你喜歡叫它無殼龜,就叫它無殼龜吧。
烏龜這東西活的年頭很長,所以成了精的也不少,但沒有一隻會傻到把自己的殼給扔掉,活著的和死了的都不會。
你看到的東西之所以沒有殼,是因為他們的殼在他們死後,被一種比他們厲害的大龜扣押了,他們也已經淪為了大龜的奴隸,幫大龜做事,包括但並不限於向活人討債。”
“烏龜的世界還這麼複雜?大的欺負小的欺負的這麼過分,還流行養鬼奴隸的?這烏龜的世界也該開化一下了吧,不是說有壓迫就有反抗的嗎?”我吐槽道。
這個奴隸龜的說法我還真沒聽說過,隨意一臉的驚訝。
萬鵬笑道:“你是念書念傻了吧,理論也不能亂套啊,你見過工蜂造蜂王的反?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雖然你聽來很荒唐,但它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
其實也並不是所有成氣候的龜都會養奴隸,目前我知道的,會養龜鬼奴隸的,只有馱石碑的那種,就是贔屓。
贔屓其實也挺慘的,雖然說也是龍王的一個兒子,但乾的這活挺悲催的,有個石碑壓在背上,根本動不了地方。
雖然都是待在風水寶地,道行一天比一天見長,但是身子始終被壓動不了,很多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換了誰誰心裡也不痛快。
讓贔屓馱碑的主人份量夠大還可以,萬一主人道行不夠,壓不住贔屓,當贔屓道行到一定程度後,就有可能會鳩佔鶴巢,佔據了主人的場地,開始享受人間香火。
所以你看有些地方供奉的東西各式各樣,但裡頭的正主早就被贔屓吞了或者趕跑了,真正在那裡享受香火的是贔屓。
而且贔屓也不只是在廟院祠堂馱碑,有些人也會用贔屓馱墓碑,這些作妖的無殼龜,就都是馱墓碑的贔屓養的。
贔屓會用各種方法把一些小烏龜招到自己身邊,然後弄死並扣押他們的殼,讓他們成為供自己驅使的奴隸。
一些能力大的贔屓,還可能會役使活人為自己修陰廟,雖然是用的墓主人的名義修的陰廟,但裡面真正享受供奉的卻是馱墓碑的贔屓。”
說到這裡,我也就基本上明白了,陰廟我以前也聽說過,其實就是供奉死人的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