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一向雲霧繚繞,入目的一切都是白色,簡潔的建築,簡單的花紋,也是一如既往的讓天界最閒暇的星白公主感到無聊。
天宮有一條很長的湖面,湖面上種著些開著正豔的蓮花,要想透過這條湖必須走在一條很細的長繩上,當然這對於會用法術飛過去的眾仙來說,是很簡單的,但總有那麼幾個偏偏要走在上面。星白公主就是這麼一個不走捷徑的人,她手中拿著從某位可憐的天兵那裡搶來的長矛,邊走邊耍,姿勢瀟灑自如,穩如泰山。
一路走過去,懸在湖面之上的繩子甚至保持著勻速的晃動,走到盡頭,她輕輕的一躍,跳上岸,撇撇嘴,回頭看了看一池蓮花,直起身腳尖輕點,踩在蓮花上,一路又走了回去,回去後再次踩著繩子走回來,來來回回的進行數次,無聊的一把扔了手中的長矛,還洩憤似的踩了幾腳,轉身往前方的宮殿走。
突然她停住了腳步,狡黠的笑了笑,轉身躲在一根圓形柱子後隱住身形。
她偷偷的踮著腳身子緊緊的貼在柱子上,耳朵豎得老高,聽著從遠處不斷靠近的兩人的聲音。
“獨酌郎,你我或許真的只是有緣無份,在這天宮竟然難以有我們一方天地,你可知我每日看著你走過去,卻要裝作不識,心中作何感想?是如撕裂般的痛苦,是將心口的鮮血一點點挖去的痛苦!”
“月兒...”男子痛苦呼喚的聲音響起後,停了很久一直聽不到聲音,星白公主抓心撓肝的恨不得鑽進柱子裡,她動了動,又動了動,彷彿這樣就能聽見聲音似的。
“月兒,你的心意我又豈會不知,而我又豈不痛楚?與你分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足以讓我嚐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何況是見面之時無奈的一個眼神。”男子的聲音極致痛楚又夾雜著無奈對抗的絕望,說到最後,竟是哽咽出聲。
星白公主一聽就知道他們一個是掌管美酒的獨酌神君,一個是掌管月光的月下神君,這兩人的宮殿一個在天宮的最南側,一個在天宮的最北側,本是八杆子打不著的,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在,星白公主越發的感興趣,聽的更是起勁。
他們的聲音突然穩定了下來,不在忽遠忽近,應該是停下了腳步。
月下神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放出神識感受到附近不會有哪位仙人經過才緊緊的抱住對面的獨酌神君,“獨酌郎,我怕我有天真的受不了,做出什麼事來。”
“月兒,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懲罰,我會去跟天帝天后稟明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想忍受見面卻當不識,有愛不能說出口的痛楚,如果天帝天后用違反了天條來懲罰我,那我也心甘情願。”獨酌神君顫抖著手將心愛的人抱的更緊,他緊閉的眼眸顯現出他的堅決。
“不,如果你受到天條的懲罰,我也不會一人置身事外,無論如何,我都要與你一起,福禍與共。”
“月兒!”獨酌神君的聲音重了些,帶著些不滿,“你記住,如果我受到懲罰,你定要撇清關係,千萬不可任性!”
月下神君聽了話推開他一雙眸子通紅的瞪著他,“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月兒!”獨酌神君還想說點什麼,卻被月下神君堅決的神情打斷,他嘆息著再次抱住她,“月兒,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獨酌君,我愛你...”
“月兒,我更愛你...”
接著就是一對求之不得,準備上斷頭臺的男女哭哭啼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互訴衷腸,星白公主聽的憤怒不已,不顧自己偷聽的不恥,跳出來,衝到兩人面前,打斷他們,放下一句,“我來幫你們解決,你們就等著成親吧!”
話音剛落她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被打斷的兩人後知後覺的放開對方,月下神君疑惑的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剛才那是星白公主?天帝天后寵愛的小公主?”
獨酌神君卻笑了笑,“看來我們真的遇到福星了。”
星白公主氣勢洶洶的衝到大殿,大殿作為天宮的命脈所在,並沒有特別的金碧輝煌,反而延續了整個天宮的白色基調,只是四周柱子的花紋精緻了些,高臺上的伏案四腿纏著些龍鳳的菱角,顯現出大殿的威嚴。
周圍一眾上神三三兩兩的從她身邊過去,似乎剛下殿的樣子,見到她來,天后的神情立刻變得柔和,伸手招呼著她,“白白,快來母上這裡。”
天帝見大殿來議事的眾神都已走遠,周身氣勢收起,站起身笑著道,“這是誰欺負我們白白了?”
“我要成親!”
“什麼!”喜怒不形於色威嚴的天帝天后被小公主的一句話震驚的膛目結舌。
星白公主挖了挖耳朵,不耐煩的再次重複了一遍,“我要成親。”
最後還是天帝首先反應過來,拉了拉天后的手,輕喚了聲,“霓兒。”才將天后的神識喚了回來,他們對視了一眼,走下高高的臺階,走到下方站立的筆直的星月面前。
“白白,父上讓你讀的天條有記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