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玉冥教沒有一絲恨意,也不會害怕東方影有朝一日會對我們北涼朝廷下手。
我知道,他永遠都不會。
而且玉冥教,也不似常人口中的那般無惡不作,都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對於孃親那一輩的事,我不算特別清楚,但是大致還是瞭解的。
我知道孃親曾是玉冥教的人,冷苻椹是她的恩師,還有我過世的外祖母,也和玉冥教頗有一些淵源。
所以北涼南越木蘭的人,怎麼盛傳玉冥教的事,怎麼擔憂東方影下一個找上的會不會就是自己,會不會對朝廷下手,我那皇伯父,永遠也不會操心這一點。
而且當年子桑一族的覆滅,本就是皇伯父和我阿爹他們一手策劃的,玉冥教不過是替他們擔了虛名而已。
這些事情,我們北涼皇室的人都知道,但是外人不知道,陛下也下了旨,不能宣揚。
想到我們司徒家和玉冥教的關係,我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陛下是不是早就認識東方影了,是不是還經常和他碰面。
東方陽當年有過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一直待在月翎島的東方沅,孃親會經常掛在嘴邊的那位前輩,她和孃親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好。
還有兩位,我不知道是誰,沒聽誰說過,也不敢過問孃親和阿爹。
所以算起來,東方影就是那兩位前輩其中一位的孩子。
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哪裡,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和我平輩的人,以前都沒有出現過,他可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出來就震驚了世人。
我和四哥正說得起勁,外面匆匆走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四哥恐怕都已經化成灰了,我死命瞪著他,怎麼進來就不知道把門關上,人家都不敲門就主動進來了。
他也瞪了我一眼,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是在說“明明就是你最後進來的”,眼看錯已鑄成,我起身就要走,卻還被他一把給拉住了。
“不知陵王殿下到此,有何貴幹?”
四哥和我站在一起,一面問著來人,一面死死拽住了我。我這算是看出來了,四哥也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他總不能直接叫人走吧。
可有我在,就不一樣了,我就算對他說幾句難聽的話,也沒人可以說什麼,白天本就是他先對我無禮的,而且我就是這個破脾氣。這司徒夜塵,到了南越也不忘只拉我當出頭鳥,可誰讓我討厭這人呢。
婁翊航進門開始就一直看著我,四哥問了他之後才轉移了目光,回他道:“我有話很重要的話要跟郡主說,可不可以...”
“我不想你和你說話!”
沒等他說完我就快速打斷了,說實話我從不曾這般拂過誰的面子,但這婁翊航,我真的是發自內心的討厭!和他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心裡不舒暢!
“你知不知道,那個凌榭昀...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接近你,一定沒安什麼好心的,你不要和他有過多接觸!”
“陵王殿下!注意言辭!”
他說那話的時候,就像是在命令別人一般,語氣當真是讓我不痛快,雖說我現在是到了南越,可他真把自己當什麼人了,以為所有人都要聽他的吩咐嗎?偏偏我司徒若憐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了。
“你和榭昀不過是見了一面,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反感他,你不喜歡誰是你的事,和我沒有半分關係。相反,我喜歡誰,也是我自己的事,和旁人更沒有半分關係。”
“他是好是壞,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我自己有分寸。我交什麼朋友,和誰接觸,我父親母親沒有管過我,我哥哥沒有管過我,我們北涼陛下也未曾管過我,你算是什麼?有什麼資格來干涉我的事?”
他瞬間被我一席話懟的再嚼不出一個字,乾巴巴地看著我,看得出確實是被我說得有些氣了,不過這正中我下懷,心裡盼著他快點走快點走。
然而良久的沉默,他還是楞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抬腳踩了一下四哥,他乾笑了一聲,道:“那個,陵王殿下,你也看到了,家妹從小被慣壞了,說起話來沒有分寸,你以後,還是不要再來找她說什麼了。”
“郡主,我是為你好,他不是表面那樣的。”
我冷笑一聲,“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又為何要跟我說這些?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榭昀的不是?是因為你覺得我長得像你心中那個已經故去的繾兒姑娘?你太懷念她了,所以現在你想多關心關心我?”
“榭昀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希望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他的不是。”
“好,那隨你。”
終於看到他走出了屋子,心裡一下子舒坦多了。正轉過身準備喝口水潤潤喉的,結果一瞥眼就看到四哥死死凝視著我。
“看什麼?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