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玉音一起緩緩將他扶進了屋,生怕碰到哪裡會痛,又扶他坐到了我的床上,藉著燈光,才看到他一身的白衣,上半部分已大多都被染成了紅色,胸口似乎是中了箭還是被刀砍傷了,還在隱隱的流血,就連衣服上掛著的一個黑色面具,也有一滴一滴的血在往地面滴。
我心中吃驚,又有些絲絲害怕,看到玉音似乎是已經呆住了。頭一次看到這樣多的血,別說她,我腦子都快被凍住了,不敢問其他,緩緩走近了他,也不知可以幫什麼忙,嘴中問他:“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誰傷的你?”
他冷笑一聲,從身上掏出一個小藥瓶,開啟服下了裡面的一顆藥丸,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這點小傷,算什麼。”
我見他衣服還在一層層被血浸著,雖不知如何是好,還是開口:“要不你先別說話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這樣說著,卻不知該如何做才好,一步步走到桌子前,東找西找,又不知什麼東西可以止血可以包紮傷口。
“別找了,給我一盆清水就好了。”他猛然開口。
我正愁不知如何處理,他自己會就最好了,連忙吩咐玉音:“玉音,快去弄水。”
“好,小姐,我馬上就去。”玉音小跑著出了房門,沒多一會,就端著一盆清水進來了,隨之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玉音把水放到了雲王面前,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小姐,外面來了很多官兵,說是有人夜襲了劉員外家,殺了好幾個人,官府現在在抓人呢!”
我吃驚的望向了雲王,他也正看向我,想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只是這雲王,不是個病秧子嗎?不是說不會武功的嗎?怎麼會去殺人,還受了重傷。來不及多問,既然已經救了他,就得好人做到底了,他是皇子,想來也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在裡面看著,我出去應付。”我一面交代了玉音,一面往屋外走去。
走出大門,果然看到一大堆的人,官兵加起來可能有二十多個,正在隔壁房子挨個搜尋。我走上前,開口問一位領頭的:“這位官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看到我,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揮手示意我走開,嘴中說著:“我們正在抓人呢,別礙手礙腳的。”
我正想著如何自爆家門,可以讓他不搜我的房子,只聽隔壁王叔對他說:“劉捕頭,這位是丞相大人家的二小姐,今天來回鄉祭祖。”
我從小時候到桃花林,父親母親在外都是稱在外祖家,這村中也是人人皆知我外祖父就是祖籍這裡,只是他老人家很早就不在世了,所以我們經常到桃花林,說是祭祖,沒人會說什麼,這些京中的人都是知曉的。
王叔話一出,那捕頭立馬對我笑臉相迎,對我說:“原來是蘇小姐,大半夜叨擾您休息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深鬆了口氣,對付這樣勢力的人,我還是有些辦法的,今天這雲王八成是可以逃過一劫了,不,應該說是我註定可以幫他幫到底了。
“不知,是發生了何事,勞煩這麼多人出來了?”我在他面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解釋道:“蘇小姐,您有所不知啊,就在不久前,劉員外一家都被殺了,而且,全部死於絕焰魔火之下,簡直慘絕人寰。”
我一時大驚,倒不是裝的,只是這絕焰魔火,不是說,只有離墨...來不及多想,嘴中如實問他:“絕焰魔火?難道是離墨?”
他了口氣,回我道:“可不就是啊,放眼整個南越,除了離墨,誰還會絕焰魔火啊。這也趕巧,他出劉員外府邸的路上,被慕容家的大公子給遇到了,兩人交了手,我們就趁他不備,射了他一箭,他就給跑了,想來應該是射中了要害,走不遠,我們就一路搜尋。”
我心中一下子明白了他受傷的來龍去脈,都在南越京中盛傳離墨的絕焰魔火無人能及,但是同他交手的是翛陽,他大概是不會下重手,刻意讓著翛陽的,只是沒想到被人偷襲了一箭,想要逃走卻因為失血過多,體力不支,只得就近躲起來,剛好躲到了我的屋子。
我不想與這人廢話了,對他笑了起來,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很為他著想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只是你們為了百姓們的安全,大半夜還這麼辛苦,等我回京,必定把你們這樣的壯舉告知我父親,也好讓陛下知曉,好好嘉獎你們。”
他聽我如此說,臉上已是樂開了花,嘴中卻是客氣的說:“蘇小姐嚴重了,不敢當不敢當。小的只是儘自己的本分,時辰不早了,小姐您去歇息吧,我們去別的地方再看一下。”說完,帶著他的人走向了別的方向。
我再次鬆了口氣,回了房中。看到玉音一個站在門邊,而云王身上的血似乎也止住了,傷口不再流血,一下子的時間,他人也比方才精神了很多。我看向玉音:“玉音,你先去自己房裡。”|
她看著我遲遲不動,臉上掛著擔憂的神情,我笑著對她搖了搖頭:“沒事,雲王殿下,是不會傷害我的。”說完,轉眼看向一旁的雲王,他對我抬眼一笑,沒有作聲。
“那好。”玉音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我瞧了一眼還在屋內的人,他依舊一臉笑意的看著我,終於開口:“蘇小姐真是伶牙俐齒,讓人敬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