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汙血,腐爛的碎肉,異獸的骨骸,化作一道狂流,從巨蟒般的尾巴內抖落出來。
他那卡在洞口,將自身化作“燈塔”給檀笑天指路的身軀,再也保持不了穩定,被那股汙穢狂流衝擊的直接墜落了下去。
墜落到,檀笑天此刻所在的世界。
就要趕到的檀笑天,突然發現那道“膜”後的身影,和“膜”一道混雜在汙血腐肉、骨骸內,被硬生生衝入到這方秘境。
檀笑天想借機離開的門,一下子又消失了,又變得無從感應,不可覺察。
“功虧一簣。”
檀笑天搖了搖頭,看著從汙血腐肉中冒頭,臉色不太好看的虞淵,埋怨道:“你就不能多撐一會兒嗎?”
“我倒是想。”
即便知道眼前的傢伙是魔宮之主,是數千年以來浩漭的傳奇,虞淵也沒覺拘禁壓抑,不高興地說:“深淵巨蜥的一尾巴抽來,我確實沒撐得住。”
“深淵巨蜥?”檀笑天愣了一下,“他縮在星空邊界多年,怎麼敢冒頭了?源界之神,許諾給了他什麼好處,讓他也答應幫忙了?”
“畢竟,他給自己改了名,從深空巨蜥變為了深淵巨蜥。雖一字之差,可意義截然不同。”虞淵哼道。
檀笑天想了想,朝著虞淵豎
起一個大拇指,“你說的很有道理!”
……
佈滿幽深坑洞的星辰邊沿,化作人族老叟的溟沌鯤,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漸漸收縮的暗褐色巨尾,道:“你想幹什麼?”
巨大的尾巴,收回到一個坑洞時,彷彿還醞釀了一下。
然後,從中走出了一個銀鱗族形態的老者。
他身穿皺巴巴的長袍,禿頂,裸露在外的面板滿是硬疙瘩,包括他的頭頂,同樣也都是疙瘩。
他小眼睛為深褐色,看起來很深沉,彷彿終年心事重重,又不願意和人分享。
“你其實不明白,從我改名起,從我開始叫深淵巨蜥時,我就在嘗試接受深淵了。我進入過深淵混洞,我到過那扇門,我看到深淵之門下面的生靈,和你我一樣龐大。”
“我想,或許在門底下的深淵,還能允許我們這樣的生命存在。”
化作銀鱗族老頭的深淵巨蜥,說到這裡時,聲音都有著悲涼和無奈。
“老棘龍死亡以後,我們的時代就在走下坡路了。很多的同族,被貝爾坦斯領著圍殺。這個世界,漸漸成了星空巨獸的墳墓和囚籠,我探索深淵也是找一個希望,找我們巨獸的容身之地。”
“我看到了,也感覺到了,在深淵中的生靈和我們一樣體型龐大。”
“我當時就在想,或許……我們該放他們出來,幫我們改變這個世界,讓巨獸一族能夠繼續遨遊諸天星河。”
“而不是,被當初那些弱小的傢伙,滿世界地獵殺。”
“……”
他痛心疾首地,看著沉吟不語的溟沌鯤,“我,被貝爾坦斯逼迫的,常年躲在星空邊界不敢歸來。”
“而你,則是被浩漭的妖鳳,鎮壓在那片深海!”
“不死鳥女皇,還被那些宵小鼠輩,趁著精神失控時,滅殺在了湮滅星域!”
“如我們般偉大的生命,怎麼就落得了這樣的下場?要知道,在我們的那個時代,現在的這些所謂智慧生靈,不應該匍匐在地上,恭敬地聆聽我們的喘息聲,聽我們的旨意和命令嗎?”
“鯤,我們該去改變這一切!”
深淵巨蜥發出不甘心的咆哮聲。
此咆哮聲,透過星辰上遍佈的幽深洞穴,似乎傳達到不同的域界天地,讓各方智慧的族群,都聽到了他的憤怒和憋屈。
呼呼呼!
兩男一女,三位銀鱗族的族人,從他的背後浮現。
其中女性的銀鱗族族人,赫然是十級的血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