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獄詭變,令在場所有邪魔大梟,暗暗動容。
釋放出一輪寒月,因此間主人一句話,而沒輕舉妄動的藺竹筠,在“極寒冰焰”內部,以一雙幽幽冷眸,凝視著劍獄。
一塊塊脫落的碎石,同樣是月魄。
只是,一旦離開那座劍獄,本為月魄的石頭,就再沒有丁點月之精華,也無法從浩瀚星河的月亮中,汲取月華之能。
就是說,落地的碎石,根本就沒價值了。
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繚繞著那座正被雕琢的劍獄,這使得即便是沒有主人的阻攔,她都不想下手。
藺竹筠選擇等待,靜觀其變。
“這……”
龍頡,鍾離大磐,還有席荃等人,散落在那座銀亮劍獄四周,一邊留意著劍獄的變化,一邊去看虞淵。
確切地說,他們是看向虞淵手中,依然緊握的劍鞘。
封存劍獄的所有的劍芒、劍意,在虞淵參悟那位斬月大修的劍道真訣時,就被劍鞘收入其中。
一座劍獄,被無形地刻刀,精心且細緻地雕琢著……
何人以鬼斧天工的方式,去雕刻那劍獄,力量來源在何處?
他們認為劍鞘底部,那些被收斂的劍芒,暗中作祟。
可凝視細望,又什麼端倪徵兆都沒。
瞻雲身旁的虞淵,表情錯愕迷茫,轉身看著不斷髮生著細微變化的劍獄,感受著一股莫名的兇息,在那劍獄內部醞釀著,同樣心生怪異感。
“可是,還有誰沒出來?”
古荒宗的鐘離大磐,聲若洪鐘,震的這一方天地“轟隆隆”直響,令人耳膜都隱隱作痛。
他抬頭,盯著懸浮著的雪白長袍,兩手一點點攥緊為拳。
他握拳的時刻,他周身所處的一方小空間,宛如被無形力量擰麻花般,擰的錯亂無序,異光飛濺。
吞下一枚丹丸,鍾離大磐氣勢暴漲,正在恢復叱吒星河,拳砸隕石的霸烈力量。
僅僅只是一個握拳的動作,稍稍洩露出來的拳意,就扭曲空間,給人一種時空即將大亂,光陰倒退般的可怕感。
“還有誰?”龍頡也在追問。
那條綠幽幽的小蛇,遊動到趙雅芙、詹天象五個妖殿後輩處,蛇身盤繞著,昂著頭,一雙幽冷、陰厲的三角眼,也看向那一襲長袍。
虞淵暗自打量。
鍾離大磐,龍頡,席荃,瞻雲,綠色小蛇,身穿通天商會衣衫的胖老頭,一個滿是鬼畫符,以自身做符咒的鬼符宗前輩
,一個枯瘦如柴,面色森白,體內時而流露出屍氣的男子。
這八位,他都曾在劍獄見過。
“祁紅衣?”
東張西望時,他看到懷抱琵琶,人在劍獄後側,孤零零一人飄蕩著的,那位曾在蕪沒遺地見過的女異人。
祁紅衣低垂著頭,渾身透出傷心失落的氣息。
虞淵心念一動,想起在劍獄見過的,一個精通音律,撫琴彈奏的男子,瞬間就醒悟了過來。
他還記得,他進入那間石洞時,彈琴男子已瘦的皮包骨頭,可依然給人一種瀟灑不凡,風度翩翩的感覺。
只可惜,那位彈琴男子一身氣血幾乎枯竭,遠不及龍頡,鍾離大磐這些人。
彈琴男子沒有走出來,下場如何,不言而喻。
祁紅衣該是也知道,從劍獄活著出來的那八位,定然有人殺了她師傅,以她師傅貧瘠之力,稍稍壯大了自己幾分。
她明明知道,卻沒有在這個時候,去開口詢問。
這是因為,經歷過那番慘烈殺戮,能最終活著離開劍獄的八人,僅僅只是恢復少許力量,也不是她能抗衡的。
這種情況下,強行去詢問,就是自尋死路。
“喀!喀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