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大半年,李禹分明憔悴了許多。
他的修行境界,已達破玄境中期,比起虞淵來,還要高出一截。
只是……
初入隕月禁地,眾星捧月的他,就是唯一的破玄境啊。
那時,第一次踏出暗月城,去禁地試煉的虞淵,尚未抵達黃庭境!
禁地內的李禹,乃是曾經銀月帝國青年一輩,最閃耀的那顆新星,是“五輪新月”最明亮的那一輪啊!
一晃兩年多,他只再破一個小境界,由初期邁入中期。
反觀虞淵,嚴祿,詹天象、趙雅芙等人,都已有了脫胎換骨般的境界突破,而且身份都發生了翻天之變。
人生的境況,真的是難以預料。
曾經最耀目的人物,如今在通天島,顯得那般的落魄。
待到虞淵,站到了他面前,滿臉燦然笑容時,他神色猶豫,拘謹地,似乎想要避開來,想要從此離開。
“李禹!”
虞淵主動上前,一步就到了他身側,哥倆好的,摟著他肩膀,拖拽著他,向商會出售各類丹丸的殿堂而去,“怎麼?你的境界突破,遇到了什麼瓶頸不成?要藉助丹藥,什麼品階?”
不由分說地,他帶著李禹就走。
李禹倒是有些不適應,腳步都略顯蹌踉。
以往,便是在隕月禁地,兩人關鍵最和睦時,虞淵也沒如此友好過。
何況是現在?
自從帝國更名,家族淪陷,他從暗月城一路趕往裂衍群島的途中,可謂是歷經風雨,看盡了冷暖寒涼,也看透了人心……
以前那些對待他,謙卑恭敬,拼命巴結的人物,忽換了一副陌生嘴臉。
那些嘴臉……令他蒙受了太多羞辱。
向來倨傲冷漠的他,漸漸習慣了被拒之門外,習慣了冷嘲熱諷,甚至習慣了被不知名者針對,還有襲殺。
曾經求著他的人,避他們如毒物蛇蠍,曾經交好李家的人,是落井下石最狠的。
如虞淵這般,不僅沒有避嫌,沒有拉開和他的距離,還硬要往上湊,比往昔更加親切熱絡的人了。
一個都沒!
“你是誰?”
銀髮披肩的仇祭海,直視虞淵雙眸,所持之劍忽然扛在肩上,劍柄斜指虞淵,一縷隱而不放的劍意,悄然透出。
劍意如連
綿細雨,幽冷刺骨,如灑落人心魂田。
虞淵身形一頓,腳步停下來,轉身看去,“你又是誰?”
“仇祭海,原銀月帝國,皓月城人氏。”銀髮披肩的漢子,嘴角輕揚,黑眸溢滿恨意,“仇家,也曾是帝國大姓!鼎盛時期,有兩位陰神族老坐鎮。”
話到這裡,他牙齒咬的“咯嘣”直響。
“一夜之間,仇家被滅族!銀月女皇,授意其背後三道邪魔影子,將仇家連根拔起,婦孺幼兒,一個不留!”
仇祭海黑眸迸射血光,“年幼的我,跟隨師傅在海外修行,才逃過一劫!”
虞淵神色不變,看了一眼李禹。
李禹只是道:“仇家暗中勾結赤陽帝國。”
虞淵點了點頭,表示瞭然,旋即笑著說:“這種事情,每年在乾玄大陸,各大帝國都會發生。對錯嘛,我不予評價。如今李家大勢已去,你呢,想要找李家報仇,我也能理解。”